兩人回到席上。
楊泓主動盛了一碗湯,左手端著湯,右手端著酒杯,慢悠悠往齊輝身邊湊去。
“齊少爺,來,你也喝碗湯,喝完我們再把酒補上。”
楊少將軍親手給他盛湯端到麵前,齊輝再多的不滿也煙消雲散,更何況,楊泓說喝完湯要喝酒。
接過楊泓手中的湯,齊輝悶頭喝了起來,絲毫沒發現,楊泓快速地將兩杯酒換了位置。
“來,齊少爺,我們碰一杯。”
齊輝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利索地和楊泓碰了杯,飲盡杯中酒。
不一會兒,齊輝就兩眼迷蒙,臉上坨紅,一副飲酒醉的模樣。
齊老爺子皺皺眉,不是三天兩頭出去喝花酒?怎麼酒量這麼差?
正要讓小廝送孫子回房,念頭一轉想到羅知府帶來壽宴的羅小姐,一個想法閃過。
“何管家,你送少爺回房。”
何管家愣了愣,他今天是有要事的,老爺子怎麼會安排他送少爺回房?
疑惑的目光和齊老爺子撞上,再順著齊老爺子的目光落在羅知府和宴會廳角落的那件白披風上,何管家哪還能不明白。
見何管家點頭,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齊老爺子扯下腰帶上係著的一枚玉佩。
“知府大人,您看看老夫這塊黃玉,可能看出門道?”
老少爺們之間,彼此鑒賞玉石是常事,羅知府也沒覺得不對,聞言低頭仔細地端詳著齊老爺子遞過來的黃玉。
何管家和小廝一人一手扶著齊輝出門,臨到出廳門口路過右側放置客人披風的櫃上時,眼疾手快地抽走陸小侯爺的白披風,揣在懷中。
將人送出門口脫離視線,何管家將披風披到齊輝身上。
“將少爺送回房後,你們就離開,不需要守著,明白嗎?”
“明白了,何管家。”
交代完,何管家就快速返回宴客廳。
齊老爺子臉上依舊泰然自若,心裏卻笑開了花。
“知府大人對玉石一道果真精通,分析的竟是絲毫不差,老夫佩服得緊,老夫敬您一杯。”
你那女兒若無搶人的心思便罷了,若有,自己送上門,老夫也不介意,和你結個親家。
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親,羅知府的女兒若嫁給他的孫子,以後在他麵前就平白矮了一輩。
更別說,和知府結了親,他齊家在這潭州府,就真的能更上一層樓了。
若是陸小侯爺這邊也一切順利,今後,他齊家也不是沒機會躋身名門的。
隻是,奇怪得很,這陸小侯爺喝下那杯加了料的酒那麼久了,怎麼還是沒有反應?
眼看著酒席時間過半了,陸小侯爺雖然有些紅臉,幾分迷離,卻是沒有半點醉相的,齊老爺子心焦得很。
不是說,這個藥性狀和醉酒極為相似嗎?
“何管家,別愣著,給陸小侯爺再滿上,沒看杯子空了嘛?”
斟酒是婢女的活,齊老爺子喊他隻可能是暗示他再下點料。
抬頭果然見齊老爺子衝他點了點頭,何管家將手伸入懷中,用指甲挑了點藥粉。
想了想,剛才那杯沒反應,可能藥下輕了,又用另一隻指甲再挑了點。
老手段趁倒酒時將藥彈進陸小侯爺的酒中。
季言安瞳孔緊縮,這回他看見了。
回想了一下剛才似乎何管家也給陸小侯爺倒過一次酒,然後,然後是……
那個婢女。
環視一圈,季言安沒看到之前那個一直站在他們幾個身後的紫衣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