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府衙,不過片刻,羅知府便開堂了。
“知府老爺,您可要替民婦做主,這黑心奸商,為了掙錢,不知道用了什麼毒物做那古董羹鍋底,毒死了我男人。”
羅知府威嚴地瞪視著李堇,“李堇,你可知罪?還不跪下?”
讓她跪下?門都沒有。
“回知府大人,吾夫乃是今科解元季言安,夫貴妻榮,吾當有上堂不跪之權。”
別說她是解元的娘子,秀才娘子上堂都無需下跪。
羅知府比起那日齊府初見,臉色差了許多,顯得有些老態,“本府聽說,你隻是童養媳。”
“不知知府大人從何處聽說?”李堇反將一軍。
“難道不是。”
“自然不是。”
李堇好整以暇地道,“我與相公,是父母之命,有婚書有定禮。”
齊明月不是說季言安這小娘子是童養媳嗎?
自知理虧,羅知府不在童養媳上糾纏,轉口就一拍驚堂木,問道:
“大膽季李氏,現有苦主蔡家母子訴你一品軒毒害死蔡六根,你可知罪?”
“回知府大人,民婦冤枉。蔡六根妻兒實乃誣告,他的死與我一品軒並無半點關係。”
“你放屁……”
聽李堇一開口就把責任撇清,蔡妻氣不過直接起身指著李堇的鼻子罵了起來。
本來是憐惜對方失夫,李堇方才在外才一再忍讓。
如今,思及這母子的貓膩,李堇可不想再委屈自己。
“青葉,愣著幹嘛?沒聽見你東家被罵了?”
青葉本來在外麵就被罵得火起,怕給東家招禍一直忍著,這會東家吩咐了,哪裏還忍得住。
欺身上前,一個清脆的巴掌‘啪’的一聲甩在蔡妻臉上。
蔡妻被青葉打得眼冒金星,直接癱倒在地上。
“簡直猖狂。”
圍觀的民眾一陣嘩然。
“放肆。”
羅知府重重地一拍驚堂木,怒斥道:“公堂之上,你竟敢教唆惡奴傷人?季李氏,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李堇不解反問,“知府大人難道不是該治這惡婦咆哮公堂之罪?”
“縱使這婦人不知禮數,你也不該讓婢女動手。”
“是,知府大人,隻要知府大人不讓人咆哮公堂,我定不讓婢女再替大人出手治這咆哮公堂之人。”
羅知府臉色泛青,這娘們,是一點都沒把他這個父母官放在眼裏。
是的,李堇就是沒打算給羅知府麵子了。
這羅知府,一來案都不審,第一句就讓她認罪。
這說明什麼?
說明,對方要麼跟算計她的人是一路的,要麼,就是被人打點過了。
她客氣不客氣都改變不了對方的立場。
今日這公堂內外,除了青葉,舉目皆敵。
“誰若再擾亂公堂秩序,別怪本官不顧念爾等女子之身,棍棒相加。”
羅知府警告了一句給自己找了台階下。
“咳咳。”
一聲輕咳從羅知府身側的屏風後傳來。
李堇對聲音極為敏感,這聲尋常人聽不見的女子輕咳,她聽到了。
屏風後,依稀有道人影。
羅知府聽到輕咳,沒好氣地瞪了瞪屏風後的女子。
“季李氏,這蔡六根昨日去你的店鋪一品軒中用膳,是與不是?”
李堇沒有順從地回答,不解地問道:“敢問知府大人,蔡六根是何人?”
羅知府指了指蔡妻身側蓋著白布的屍體,不懷好意地對李堇道,“就是此人,你可要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