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激動得老淚縱橫。
是他們王家村不想好好腳踏實地做活嗎?
不是的。
是競爭不過城裏人,競爭不過本村人。
所以他們不得不野,不得不蠻,不得不爭。
“夫人,真是大善人,大爺您真有福氣。”
一行人出村的路上,王大力也不咳了,走路都快了,佝僂的背都挺直了不少,嘴裏還不停地誇著。
季言安聞言,臉色綻放出一個絢麗的笑來,不止李堇,旁邊的大嬸都被他笑得眼前一陣發暈。
“我確實很有福氣。”
幾人談笑間,一個少年衝了過來。
“村長爺爺,山叔,百大哥又吐血了。”
王炳山臉色大變,向少年來處衝去。
王炳山衝進一間茅屋,床上躺著一個頭發淩亂,滿臉胡子,胸前大片鮮血的男人。
男人此時劇烈地咳嗽著,又吐出一口黑血。
“百大哥?毒又發作了?我去熬藥,你再忍忍。”
王炳山手忙腳亂地翻著藥包和爐子。
“別急,不差這一會兒,別慌。”男子反過來安撫著王炳山。
李堇幾人沒有多管閑事,繼續向外走去。
突然,般樂停住腳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側耳再聽了聽。
“姐,是百大哥。”
般樂一個箭步向著之前王炳山的方向追去。
般可臉上露出狂喜,終究比般樂年長穩重些,不忘請示李堇,“主子,是百大哥。”
“去吧。”李堇點頭。
這一變故,眾人都麵麵相覷。
季言安若有所思地看著般可般樂去的方向,轉頭對李堇道:
“我們也去看看吧。”
李堇視線和季言安相觸,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般可般樂真是她娘留給她的人,這般百應該也是。
李堇進入茅屋的時候,般可般樂正焦急地看著“百大哥,你怎麼樣?”
床上的男人,驚喜地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兩姐弟,這不是他毒發的幻覺吧?
“般可,般樂?”
“是我們,百大哥,你怎麼傷成這樣?你怎麼失蹤這麼久?你把義父把我們都嚇死了。”
般樂將男子上半身抱起,一把攬在懷裏,將隻找到雄獸的小幼崽。
沒有意外,般百不會斷了聯係。
他們就怕,怕般百有什麼三長兩短。
般百正欲說什麼,抬眼看到剛進屋的李堇,忍不住開口,“小主子?”
李堇頓了頓,和季言安相視一眼,心下了然。
般可急忙給般百使眼色,“百大哥,這是我和般樂認的主子。”
義父可交代了還不能跟主子交底,我可是隱瞞得很漂亮。
義父也沒想到,一向穩重的百大哥,才是最不靠譜的吧!
般百行事一向穩重,剛才不過是毒發再加上遇到至親,有點悲喜交加,一時腦子有些混亂。
這會馬上反應過來,“我病糊塗了,竟跟著你們喊主子了。”
李堇挑眉,行行行,你們說啥就是啥!
將般百帶回了季家,李堇立馬請了大夫回來給他看診。
“老夫無能為力,這位病人是中了很棘手的毒,再加上五髒六腑受了重擊,髒器都受損了。”
中毒。
潭州的大夫,請回來好幾個,每個都是搖頭離去。
般可般樂揪心萬分。
半年不見,般百就好似老了十多歲,可知這病多麼折磨人。
現在隻能回雲湖了。
般樂對著李堇跪下,磕了個頭。
“你這是做什麼?”李堇嚇了一跳,連忙要去扶般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