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寬的大袖,即使手放在腰前,也垂落到腳踝處。
李堇連忙站起,和季言安並肩行禮。
“見過裴先生。”
“哈哈哈,小友不必多禮。”
裴大儒萬分讚歎地看著李堇。
這姑娘年歲看著比自己的女兒清清還要小,沒想到,竟有如此見識。
“丫頭,你是這季言安的娘子。”
見李堇點頭稱是,裴大儒連道了幾句可惜了。
可惜了這般好文才的少年解元娶妻了。
可惜了這般好見識的姑娘嫁人了。
他心尖尖的閨女裴清清還未嫁,他心愛的五弟子也還沒娶,真是可惜。
“走走,廳中坐,你這策論給我看看。”
季言安一向從容的眼中也不禁喜意翻湧,眼疾手快地將四篇策論疊一起遞給裴大儒。
裴大儒看著手中厚厚的一疊文稿,又好氣又好笑。
這臭小子,真會順著杆子爬。
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麼鬼祟。
哼。
細細地看著手中的文稿,裴大儒將其他三篇不足之處指出來給季言安。
接著,兩人針對那篇水利的策論,認真地探討了起來。
裴大儒時不時還要轉頭問李堇幾句。
午膳時間到了,裴夫人派人過來請,都被裴大儒給打發了。
留著兩人用了午膳,又探討了一下午才作罷。
金烏西斜。
待到老叟來尋她,李堇把落霞居的前院都逛完了。
……
落霞山,山腰客院。
這是一座三進的小院子,用料也頗為考究。
是落霞居專門用來接待貴客的。
林驚風的突然到來,讓客院管事尹山著實吃驚。
此次落霞文會的邀請的大多是各大書院的頭名舉人。
畢竟,裴大儒是打算在這次文會收徒的。
林驚風是六年前中進士的。
並且高中探花。
而那一科的狀元,正是裴大儒的五弟子。
據說林驚風隻是惜敗給狀元郎,榜眼的文才遠不及他。
不過他長相俊美,聖上便將這探花郎指給了他。
林驚風已經入仕,現任翰林修撰。
他不止出門名門,家中有二品大員。
他還是,寶月鄉君的儀賓。
落霞文會的名單,大管家早早就抄錄了送到他手中了。
名單裏,可沒有這兩夫妻。
鄉君儀仗到客院門前的時候,尹山自己都懵了。
好在他反應快,客客氣氣地將不請自到的兩夫妻迎到了最好的客院。
沒想到,他前腳剛往山上遞了消息。
這位儀賓,後腳就找上門。
言稱要上山拜訪老爺。
尹山隻得喊自家小兒子往山上去回稟。
誰知道,從早上到這會天都快黑了。
山上傳下來的音訊始終都沒變。
“老爺在接待客人,脫不開身。”
尹小川跑了早中晚跑了三趟,老叟都是一樣的回答。
“爹,你饒了我吧!我腳都快跑出泡來了,我不去了。”
尹小川往榻上一趟,任憑他爹在哄罵都不起來。
“老爺今日有客,沒空。”
尹小川皮賴地道:“爹,您就這樣跟那位鄉君的儀賓說就行了。”
尹山沒法,又跑了一趟客院給林驚風回了話。
回了家,尹山不解地嘀咕。
“今日也沒有什麼貴客嗎?小川,你知道今日有哪位客人上去拜訪了老爺嗎?”
尹小川剛想說沒有。
腦中突然閃過那位做香噴噴蛋撻的貴客姐姐。
早上,就是他給貴客姐姐指路,從小道上了山。
他爹自然是不知道的。
老爺待了一天的客,該不會真是那位貴客姐姐的夫婿吧?
“小川,你幹嘛?”
懶洋洋躺榻上耍賴的小兒子突然蹦了起來,嚇了尹山一跳。
“我出去看看。”
話音未落,尹小川人已經出了自家院門了。
“哎哎……”
尹山見小兒子跑沒影了,索性不管了。
反正小川那孩子機靈,在這客院待客都快兩年了。
熟門熟道得很,不用擔心他闖禍。
……
汀蘭苑。
“嘭。”
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寶月鄉君俏臉含怒。
“裴大儒是不是看不上本鄉君?本君親自上門來拜訪,盡然三推四拖,避而不見。”
林驚風沒有像寶月鄉君一樣憤憤,但也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