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我認識。”
石小滿激動地起身,撲向正在向王大人回話的王捕頭。
王捕頭強忍住一腳把人踹飛的衝動,額角直抽抽。
這娘們,把身上的血,蹭他一身。
石小滿對王捕頭的嫌棄渾然未覺。
季言安就站在石小滿的身邊,他的身上,不知道熏的什麼香,那香味,聞的她煩躁極了。
石小滿,對季言安的厭恨,頓時上了一個台階。
她腦中隻有一個想法,她要季言安死,要季夫人死。
如果不是他們,她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都怪季夫人。
如果不是她,一點希望都不給她,連留她在季家都不同意,她怎麼會選擇和那黑衣人合作?
怎麼會落到被喂了毒藥,還親手殺了小蟄?
都怪季夫人,都怪她?
她給了她好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用的,等她都習慣這種日子了,季夫人還要把她送回鎮上過原本的苦日子。
季夫人她,憑什麼可以這樣做?
她要讓她死。
“那黑衣人,是季夫人的手下,我認得他的聲音。”
石小滿此話一出,滿堂嘩然。
自石小滿進來,季言安是第一次正眼看她。
薄唇勾起,季言安笑得瘮人。
原來,這便是你的目的。
府衙對麵的酒樓包間,卓公子滿意地準備離去。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前腳出了酒樓,後方,兩個人影抬腳迅速跟上。
季言安立在堂下,聽得外麵議論紛紛。
無非就是,舉子強擄民女,舉子殺人滅口。
這件案子,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下手的黑衣人是季家的人。
石小滿的指控,自然不能定案。
卓公子,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把季言安推上風口浪尖。
公審,殺石小蟄,目的就在於此。
石小滿沒有證據,證明殺人的是季家人。
季家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沒有馬撞石小蟄,沒有抓石小滿姐弟,沒有殺石小蟄。
無法證明自己清白,自然雙方都無罪釋放。
但是,公審之下就不一樣了。
季言安沒法證明自己,另一種角度,已經被圍觀的人,定了罪。
畢竟,人言可畏。
一個有殺人嫌疑,隻因證據不足而被釋放的舉人,他還能參加後日的科舉嗎?
就算能參加,他高中之後,在朝堂也立不住腳。
京都的百姓,不會接受一個殺人凶手。
這一手,不可謂不狠。
季言安雙眸泛著冷。
還好,堇娘早有準備。
不然今日,他非被坑慘不可。
季言安輕輕撥弄腰間的香囊,加速氣流,讓裏麵的味道揮發,這是剛過來給他送訊的雲衛交給他的。
這香囊裏的藥粉,出自圖靈之手。
作用嘛,自然是,讓狗,跳牆啊。
府尹王大人,啪啪啪地連拍了三下驚堂木,外麵的喧嘩聲才稍止。
他甚至都沒有去問季言安怎麼說。
大家都是讀書人,沒必要在對方麵前秀智商下限。
“石小滿,本官問你,你指控季夫人手下殺你弟弟石小蟄,你可有證據?”
石小滿指著王捕頭,“青天大老爺,這捕頭大人,他親眼見到,那黑衣人要殺我。”
“本官是問你,可有證據證明,要殺你的黑衣人是季夫人的手下。”
“我啊,我就是證人啊,我見過那個黑衣人,他就是季夫人的手下。”
王大人忍無可忍地直白說道:“你的話,做不了證。”
“為什麼?”石小滿愣愣地問。
石小滿一直認為,在今天這場狀告季言安的官司中,她是作為很重要的證人出場的。
不然黑衣人也不會找她了。
“你是當事人,你一麵之詞,並無力度。公堂上,是將就證據的,本官不能隻聽你一麵之詞。”
你說人家要派人殺你,人家也能說我沒有。
你說我認得,人家也能說,你亂說。
“可是我弟死了啊。”
“沒有人證看見,是誰殺了你弟?”
也就是說,她的話沒有用?
她弟弟白死啦?
她白白中了毒?
外麵觀審的民眾一陣嘩然。
王大人也怕引發民眾不滿,說他沒有秉公辦案,隻得向石小滿細細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