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姿最後的解決思路是,把麵團做成窩窩的形狀,在裏麵灌上蛋撻液,然後拿線縫起來使之不漏蛋液,再架在火上烤熟。
方胖子大著膽子,還提供了一種新思路:或許可以用他專業做飯二十年的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蛋液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包進去,然後再烤。
盛姿感歎,表示可惜這兒連個鐵鍋都沒有,否則她可以先把蛋皮轉圈圈按成杯子的形狀烙熟,再往裏麵灌蛋液烤。
方胖子默默吐槽了富貴人家的熊孩子就是花樣多,居然想把造幣用的東西築鍋,然後重新提出新思路:如果真有這玩意,沒準可以在麵皮烙製的過程中戳個洞,把蛋液灌進去。
盛姿嚴肅製止了方胖子把蛋撻改成甜口雞蛋灌餅的邪惡想法,采納了他第一個想法——包包子。
包包子的過程有多難,泠風真是不想回憶——這裏隻有盛姿大致知道包子是怎麼包的,連方胖子都隻是想想而已。
而偏偏,這唯一一個見識過包子的人,卻是個廚房殺手。
幾人隻能互相搭把手,用幾隻手拖住麵皮,讓它成為一個坑狀造型,由一個人往裏灌蛋液——由於放下勺子再捏住皮的難度太大,還要由其他人,在勺子剛退出麵皮範圍的時候趕快去捏緊麵皮。
眾人手忙腳亂灑一地蛋液,好不容易才捏出一隻包子。因為怕皮太軟撐不住,所以找了隻碗,把它放在了碗裏。
看著那隻在碗裏穩定的包子,幾人久久陷入沉默——所以剛才他們為什麼那麼手忙腳亂,為什麼就不能直接在碗裏包呢?
終於熬過了種種劫難,終於可以開烤,然而最後一步差點夭折——還是隻有盛姿知道成品大致什麼樣子,但她不知道火候,烤黑了一大片。
若不是冬陽問了一嘴“這個要都烤黑了才算做好嗎?”半個下午的努力估計就變成黑炭了。
盛姿悻悻,把工作轉交給方胖子,以避免一個像模像樣的成品都沒有的慘劇。
方胖子對於火力的掌握很是熟練,失敗了兩三個之後,就做出了黃燦燦充滿蛋奶香味的蛋撻。
盛姿拿起嚐了,啊不,是啃了一個小包子。
外皮很酥,雖然不是蛋撻層層酥脆的口感,卻很像曲奇餅。
蛋奶凍香甜微焦,雖然模樣已大相徑庭,口感也和原版不大一樣,但味道還是很可以的。
要是試著把它們切成兩半,也勉勉強強算是蛋撻。
但所有人一致拒絕了盛姿的“試著”——好不容易出了成品,這要是切毀了,那可就太糟心了!
盛姿挑了幾個顏色最好看的,裝在托盤裏,為了美觀,還特意找了上午的菊花做擺盤。
她看著托盤裏的大作,點點頭拍拍手,又讓其他人把賣相好的分了,才問道:“泠風,我阿耶阿娘在哪,我要給他們送過去。”
泠風呼哧呼哧地答:“聽說是在前廳,應該是有什麼客人,不知道走沒有。”
她回頭一看,冬陽手快,挑了兩個最好的,拿著一個吃著,而泠風正跳上跳下,企圖搶走另一個。
盛姿失笑,“你們倆呀,那我去端給阿耶阿娘,你倆就在這幫著打掃下吧。”
冬陽很沒誠意地說了句“多謝娘子”,轉身端著蛋撻一臉負荊請罪地去哄泠風。
泠風比冬陽還大一歲,但臉皮薄,偏偏冬陽又愛逗弄她,每每惹得泠風生氣再去哄,都得好一番喪權辱己才算完事,偏冬陽又樂此不疲的很。
盛姿在廚房弄了一身的麵粉,但所有人都被這一波三折的奇異食物,和上躥下跳道歉的冬陽吸引了目光,沒人注意到,居然就讓她帶著一身麵粉,跑去了前廳。
啟斐看到的,就是連頭發上都帶了麵粉的小姑娘,端著個不知裝了什麼的托盤跑進來。
盛修眉毛狠狠跳了幾跳……孩子大了,為了能和溱兒白頭到老,也是時候該抓幾副護肝的藥了。
實在是哭笑不得,他道:“姿兒,你這是……”又弄了什麼!
“這是我新想的吃食,阿耶你快來嚐一嚐,誒,這位郎君你是誰呀,來來來嚐嚐呀,很好吃的!”盛姿把托盤放下,端了一個小碟子給啟斐。
盛修早在盛姿剛衝進門來的時候就聞到了香味,心想著這次大概是個成功的,隻是被麵粉孩兒嚇了一跳,才轉移了注意力。
這時候重新聞到香味,其實……還是挺誘人的。
把巡在蛋撻上的眼神挪回來,握拳咳了一下,一派道貌岸然的正經樣子:“姿兒,這是越王殿下,快來見禮。殿下,小女嬌縱慣了,還請恕小女無禮。”
盛姿右手搭在左手背,左手拇指覆在右拇指上,兩手放在左胸前,微低頭微蹲,口中道:“越王殿下萬福。”
高宗皇後對簡單不需跪拜的“女子禮”極力推崇,如今女子普遍行的皆為此禮。
啟斐還她一禮,帶著笑意道:“咦?這是什麼吃食,某還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