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陷入血色的巴嘎爾戰場一角。
被拽落馬下的斯瓦托普魯克,氣喘籲籲的看著地上的一具男屍。
就在剛剛,他來到當地鬱金香酒館前。
準備執行大人下發的命令時。
一個身披殘舊盔甲的男人,驟然從角落衝出。
其人雖然年邁,但身手很強。
趁著斯瓦托普魯克反應不及。
一把將其扯落下馬。
摔下去的斯瓦托普魯克自知。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板甲擋住了對方的劍砍匕鑿。
隻怕現在倒地的,就是他了。
“真是見了亡靈了,這家夥是退役士卒嗎?!”
斯瓦托普魯克心有餘悸的摸了摸板甲上的三道傷痕。
那是躺地敵人給他留下的紀念。
然而此時, 一個半大男孩忽然出現在街道上。
手拿一把菜刀,愣愣的看著地上的男屍。
“父親.....”
‘孩子?十來歲的樣子......’
斯瓦托普魯克蹙眉,一甩染血長劍前踏一步。
想要嚇走這個走錯地方的男孩。
然而下一秒。
男孩稚氣未脫的麵龐升騰起一抹悲戚與怒意。
揮舞著菜刀衝砍向愕然的斯瓦托普魯克。
“殺了你!”
“等等...你!”
斯瓦托普魯克沒有揮劍斬殺男孩,反而連連躲避。
被一路追到了鬱金香酒館門口。
“混蛋!”
不想對孩子下手的斯瓦托普魯克。
氣急敗壞的躲開一刀。
“殺了你!”
紅著眼的男孩不依不饒的複起一刀。
落空之際,二人耳畔驟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嗖!”
呼嘯銀槍自酒館外擲射而至。
轉瞬間,貫穿了男孩胸膛, 巨力將其釘在了酒館木柱上。
血紅隨著槍身流淌而下。
染紅了眼露迷茫的男孩衣衫。
“這.....”
斯瓦托普魯克怔然原地,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他驀然回首, 入目的。
是盔頂飄蕩著紅纓的金紋板甲騎士。
“大....大人。”
“斯瓦托普魯克。”
羅洛麵甲內的雙眸冷冽如刀。
他策馬靠近,居高臨下的俯視麵露複雜神情的斯瓦托普魯克:
“拉泰與卡茨,打的是戰爭。”
“這裏是戰場,他們是敵人,我們是入侵者。”
“所以,給我收起你那無用的仁慈!”
“善良可以,但得在獲勝之後!”
“否則它早晚有一天會害死你!”
羅洛的言辭中毫無憐憫。
過往的溫和與仁善,早已被廝殺磨礪。
在一步一步踩著血水屍骸的途中。
化作了世間最冰冷的刀鋒。
在麵對不是自己人的敵人,哪怕是民眾。
羅洛也會毫不猶豫的揮落劍鋒。
就像殺戮居民驅趕他們外逃。
力圖引起卡茨亂象,同時不受阻力的摧毀巴嘎爾一樣。
是他的意誌。
殺死這個孩子。
泯滅斯瓦托普魯克身上最後一絲怯懦。
也是如此!
劍上沾的血多了,人就沒有軟心腸了。
“如果能明白,就繼續任務。”
說著,羅洛下馬走近,冷然看著不知所措的斯瓦托普魯克:
“如果不能接受,就給我滾回拉泰的武器鋪裏,當你的鐵匠去!”
一個男孩當然不值得顧忌。
可這份善良仁慈不值得被鼓勵。
因為他們雙方是入侵者與保衛者的關係。
這是不死不休的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