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黑衣人的逼視下,手無縛雞之力的丘葉也不敢生硬的拒絕,便裝出一副“我已經看開了的表情”,滿是釋懷的說道:
“等死嗎?等死的滋味可不好受,咱們也別讓我那兄弟活受罪了,還是早點讓他解脫吧。
我相信他當初做下錯事也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他本質上還是個好人, 隻是沒有忍受住對方的誘惑罷了。
我在醫院閑來無事的時候,也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過,要是當時談判的人是我,我又是否能忍受的住誘惑?
答案是,我肯定也會跟他做出一樣的選擇。
畢竟我們這個階層、這個歲數的人,上有老下有小,身上還背著一身債務, 能有個改變命運的機會,誰又肯輕易放棄?
出賣我也隻是傷害我一個‘兄弟’而已, 可要是將這個可能是他後半生中唯一一次改變人生的機會輕易丟棄掉,那受傷害的將是他整個家庭。
當他冷靜下來,想到一次可以讓他們全家都過上好日子的機會,就因為一時義氣而白白溜走,他餘後的半生都會活在悔恨,甚至仇恨中。
悔恨他當初的傻,仇恨我這個兄弟讓他繼續過苦日子。
嗨!說實話我並不恨他,也不怪他,他做出那種選擇也是人之常情。”
丘葉感歎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後,扭頭向旁邊皺眉不已的黑衣人問道:“哥們兒你說要是當時換成是你,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黑衣人心說我肯定早早將他們全殺了,但嘴上卻是說著空話勸解道:
“丘先生世界並不是真的那麼黑暗,您不要因為以往的經曆而產生厭世、恨世的負麵情緒,您將眼光放長遠點看,那些惡人是不是都受到了應有的處罰?”
丘葉硬生生被黑衣人聖母神態的方正臉給逗笑了:“嗬嗬,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哈哈, 不過你說的很對,不管他們是不是身不由己,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錯誤買單,現在就是該我這位‘兄弟’買單的時候了。”
相較於精神病院,這次“除心魔”的過程可以說是要簡單的多,一是他“兄弟”現在隻是個一文不值的垃圾,看護的人相比較那位大戶人家的小姐要簡陋的多。
二是他“兄弟”這會兒已經人事不省了,丘葉就是想跟“兄弟”嘮會兒磕也沒得嘮,隻能草草將其送走了事。
大仇得報的丘葉,本以為自己會心懷大暢放聲大笑一場,可看著病床上沒了聲息的“好兄弟”,丘葉心中卻毫無一點高興的情緒,隻覺得索然無味、悵然若失。
“嗨!我就算將他們都殺了又怎樣?死的人終究是死了,他們是活不過來了。
不對,我做的事是有意義的, 我不是在做無用功!以惡治惡的確不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卻是能消去我心中惡氣。
那個老道士說我心中惡氣不除, 終生入不了道, 我現在惡氣已除,那是否就是說我已經入了‘道’?我悟出的是不是就是自己的‘道’?
肯定是!
‘道’隻是自身意誌的體現而已,如今我心中的唯一意念就是它,那它不是我的‘道’又是什麼?
舊怨已了,塵緣已斷,從今天起我要為自己而活,要為我心中的‘道’而活。”
丘葉在心中暗暗定下自己的“道”,其實在精神病院火燒“病房”後,丘葉已經隱隱感悟到了自己的“道”,隻是當時他還受限於以往的道義、理念束縛,不敢正視自己的“道”。
等到他將仇人殺盡以後,在那種大仇得報的空虛感中,他才真正的了解了自己的“道”,他才真正透徹的看清了自己。
丘葉用起在神武裏得到的酒神咒,閉上雙眼默默內視自己的內心,看著內心世界裏的那個散發著淡淡黑紅光芒的“自己”,丘葉自嘲的提了提嘴角,喃喃自語道:
“原來我是這樣一個人啊,枉我一直還以為自己是個老實人呢,看來網上說的‘老實人心中都藏著一頭惡魔’,還挺有道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