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顧阿蠻出現,還在假寐的匪徒就劇烈掙紮起來。
奈何鎖鏈緊綁,他嘴巴被封,可盡管如此,那怕他的傷口爆裂,頭破血流,也恨不得狠撲向顧阿蠻,從她身上撕咬下一大塊肉。
顧阿蠻被驚著了,往後嚇的一跳,躲在了柳淵身後。
她攥著柳淵的衣袖,露出小半個腦袋看他。
“這鎖鏈結實麼?”
“寒鐵打造堅不可摧。”
於是剛才那個還嚇得小鹿亂撞的小丫頭,拍著心口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薔薇花瓣微微顫動,落在她的衣襟上,甜美的可愛。
“我顧阿蠻生平最恨害我之人,你想殺我,那可就是與我不共戴天。”
她踱著輕巧的步子,在旁邊備著的刑具前慢慢的走著,手上的薔薇花枝依次拂過那些冰冷刑具。
“瞧瞧這燒紅的烙鐵,往皮肉上一按就嘶嘶作響,再看看這碎骨的鐵釘,能把你骨節打斷,卻還能像那木偶一樣左右動彈。”
“最妙的是這鐵篦子,一盆滾燙的開水澆上去,再用這鐵篦子上的鋼齒往下一篦……”
顧阿蠻輕聲嬌笑著,“不知道這血肉落盤,能稱幾兩?”
手熟的黑衣侍,每用這鐵篦子篦一次,盤底碎肉不多不少剛一兩。
一次刑,一兩肉。
讓你痛不欲生,又神誌清醒。
柳淵已經不想去探究這小丫頭為什麼連黑衣侍間的黑話都一清二楚。
悍匪狠瞪著眼前的姑娘,一雙怒目滿是血絲,含糊不清的咒罵破口而出。
“你這表子!”
“賤人!”
顧阿蠻眼睛黑沉的厲害,她舉著燒的通紅的烙鐵,直抵住那雙怒瞪著自己的眼珠。
“沒文化真可怕,罵來罵去也就隻會這兩句。”
烙鐵發出灼熱的溫度,灼疼那雙瞪著的眼睛。
半寸。
再靠近半寸,烙鐵就要碰到那雙眼珠。
剛才還肆意叫囂的悍匪慌了,他努力縮回刑架,對著旁邊大吼。
“殺了她啊!”
“你答應老子殺了她的!”
顧阿蠻握著烙鐵的身影怔住了。
她側首看向身後的柳淵,這個男人氣場太過強大,以至於黑夜在他腳下都俯首稱臣自發退卻。
他不帶表情的看向顧阿蠻,眼神無波。
他生了張極為俊美的長相,長眉斜飛入鬢,本身很有氣勢,臉又生的足夠好,鳳眸狹長,瞳色很淡,疏冷卻不凶戾,隻剩下一身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身後悍匪還在叫囂。
顧阿蠻轉過頭來,靜默的看著他。
“我有點生氣。”
她的聲音平白直敘。
“我覺得你在侮辱他。”
烙鐵筆直的烙向悍匪胸膛,是想象中皮肉焦灼刺啦作響的場麵。
悍匪目呲欲裂,痛吼。
難聞的腥臭味更是讓人聞之做嘔,可顧阿蠻的眼睛卻亮的驚人。
她知道這有多疼。
“你隻是陵川雪原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嘍嘍,別人稱呼你一聲大當家,你就被捧的找不到方向,卻忘了,你隻是你主子手裏的一條狗。”
“如今這條狗不聽話的被抓了,你猜,你的主子知道這個消息,是派人來救你,還是直接殺人滅口。”
“承認吧。”
“你隻是一條沒用的,被舍棄的老狗!”
“如今落到我這個仇人手裏……”
“你的主人應該在笑吧。”
劇痛之下,悍匪失了理智,“不可能,他不會舍棄我的,他不可能舍棄我!”
顧阿蠻緩了聲音,似是感同身受有感而發,“有什麼不可能哪,沒有用的人,最終都會被舍棄。”
可這一句,卻點醒了悍匪,他看著眼前的顧阿蠻,陰冷的大笑起來,“你這賤人,就是你死了老子也會安然無恙!”
“我所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他不敢殺我,你們也不敢!”
他舔著裂開血口的嘴,貪得無厭的對著柳淵挑釁,“我改變主意了,老子要你把這臭表子交給我,等老子玩膩了或許就把秘密告訴你!”
“哦?你打算怎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