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苦主學子就瞥見魁首大人動了動手指,剛還“不服來戰”拽的二五八萬的顧阿蠻就顛顛的湊過去了。
巴掌大的小臉一臉乖巧,寫滿了求摸,求罩,求舉高高。
顧阿蠻驚奇的看著他,還圍著他轉了轉,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他,“你看著輕減了好多,沒好好吃飯嗎?”
“瞧瞧這下顎線瘦的,看上去都冷硬了。”
她又慫著鼻子嗅了嗅,“怎麼一身藥味,受傷了?”
她像隻巡視的小麻雀,嘰嘰喳喳的圍著他轉,讓人很想手動合上那透著蜜色的玫瑰花瓣似的唇。
柳淵終是沒忍住,抬手戳了下她的額頭,“聒噪。”
顧阿蠻立馬捂著額頭噤聲。
“柳淵,你欺負我。。”
她可憐巴巴的癟著嘴,手上臉上還沾著墨,半邊臉頰紅腫的厲害,鼻子也紅彤彤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著圈,大顆大顆倔強忍著。
剛才與那麼人對峙都臨危不懼的一個人,卻仿佛承受不住他輕輕一聲詰責。
顧阿蠻覺得委屈。
委屈死了。
四周學子看著著羞愧難當的顧阿蠻大呼解氣,顧阿蠻哭的越狠,他們越幸災樂禍。
“對!魁首大人,就這麼收拾她!”
“教她做人!”
“讓她悔不當初!”
柳淵淡淡一個眼神掃過來,如霜凍冰封肅殺一片,唯有身後升的最高的那方素錦,猶如戰旗烈烈懸空。
唯有四個字。
可也就這四個字讓他靜默凝望,許久不語。
看到柳淵看那個素錦,顧阿蠻頓時有種耍帥被家長抓包的羞恥感,“你知道我平時不是這樣的,隻是這群人太討厭了,顧明鸞也討厭。”
見柳淵不說話,顧明鸞偷偷的抬眼看他,她得罪了那麼多的文人學士,隻希望柳淵看在她已經這麼慘的份上,能把她的過錯輕輕掀過去。
柳淵抬起了手,被人打怕的小姑娘忍不住瑟縮了下,濕漉漉的眸子難以抑製的顫著,卻強忍著沒躲。
那舉起的手最終落在了她的發上,拇指溫潤的拭過她額心被他點戳的地方,青檀佛香氤氳滿麵,那細微的摩挲,曖昧的暖意,讓顧阿蠻暈的找不到北。
顧阿蠻覺得自己被蠱惑了。
她的眼睛不能控製的停在他的手上,衣袖上,沿著那金蓮暗紋一路延伸,最終停在被重重衣襟壓製遮擋的頸間突起的喉結上。
口幹的壓抑著那些有些脫韁的妄念。
小顧1號:我覺得這位魁首閣下在勾我。
小顧2號:你確定是勾你的人,不是勾你的魂?無事獻殷勤,恐小命不保。
小顧1號:可他摸我額頭好溫柔~
小顧2號:你墳頭草三尺高的時候,他看你更溫柔。
顧阿蠻噔噔噔退了三步,她煙波平緩一臉肅穆,神色端莊猶如苦修佛子波瀾不驚。
“男女有別,柳少師還請自重。”
自、重?
柳淵挑眉,這還真是特別奇妙的兩個字。
他看著避他如蛇蠍的人,此時此刻退避三舍,一副眼觀鼻鼻觀心,清心寡欲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才做了什麼出格的舉動。
“顧阿蠻。”
她聽到他喊她的名字,低啞的嗓音像是某種帶著神奇魔力的樂器,顧阿蠻潤了潤唇,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卻依舊不敢抬眸看一下那近在咫尺的臉,唯恐……破戒。
“若有人詆毀大魏意圖不軌該當如何?”
顧阿蠻心裏撇嘴,關我鳥事。
“若有人心懷叵測禍亂大魏子民又當如何。”
顧阿蠻低頭扣指甲,與我何幹。
柳淵沉默,他安靜垂首凝視著低頭不語的顧阿蠻,“若有人想要取我性命,你當如何。”
“啊?”
這次顧阿蠻總算抬頭,“這麼不要命的嗎?”
“柳淵,你得打回去啊。”顧阿蠻義正言辭的盯著對麵那勾勒著性感涼薄的淡櫻色薄唇,“把他踩在腳下,用他的臉擦鞋。”
這畫麵想想怎麼那麼帶感。
顧阿蠻頓時捂臉,罪過,罪過。
柳淵“……”
他問了什麼恐怖的問題?
為何顧阿蠻麵紅耳赤反應頗為……激烈。
“那若要殺你,你當如何?”
顧阿蠻真是一口老血梗在心頭,瞧瞧,這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她就說他今日怎麼這麼好說話,原來在這裏等著。
“你想聽真話嗎。”
顧阿蠻一臉正色,“修家治國平天下,雖我顧阿蠻區區賤命不過草芥,可卻也願於我大魏拋頭顱灑熱血。”
“無大魏,不顧阿蠻。”
顧阿蠻傲然屹立,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她熱血激昂,心情憤慨,猶如燭火雖然渺小,卻盡全力散發著屬於她的光與熱。
這話“真”的,簡直渾身冒著“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