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是陌生人,你為什麼還跟著我!”顧阿蠻憤怒低吼,因為蕭禧這廝一直跟著,從宮女到女官看她都恨不得捥下來一塊肉!
蕭禧看了眼旁邊跟著的小黃門,小黃門恭敬道,“這次豐神節由簫公子代聖上持禮。”
小黃門又說,“到時候顧首席可是要上祭台的,這其中門路,自然需要顧首席和簫公子一同商議,還有這祭台位置,流程,都是需要反複確認的。”
小黃門也算看出了兩人不和,但為了差事還是苦口婆心小心叮囑。
顧阿蠻簡直聽的頭大,“如果知道成為豐神節頭名會遇見你,我一準不參加。”
身側的蕭禧身形頓了頓,又似若無其事,轉身帶著顧阿蠻踏上了祭台長梯。
高高修築的長梯,遠比想象中來的高聳,祭台頂部空曠而繪滿了威嚴的紋路。
顧阿蠻竟在這裏看到了那套熟悉的青銅編鍾,“它怎麼在這裏?”
都不用蕭禧示意,小黃門就已經自發開口,“聖上聽聞您會敲擊這稀罕物,特意讓人運來的,隻是這東西金貴,來的慢了些,昨天才剛放上來。”
小黃門說著拿了鍾錘過來,“顧首席可要試試?”
顧阿蠻撫摸著眼前的恢宏磅礴的青銅編鍾,用鍾錘一一敲響聽聞音色。
她其實遠比看上去更為重視這次豐神節祭祀。
不是那些所謂的榮譽,而是當她站在這裏,她代表的就是整個紅霞山。
紅霞山不能出問題。
蕭禧上一次看到顧阿蠻如此認真關注,還是在鬥詩擂台上,顧阿蠻胸有成竹,提筆在手,如清雅修士於頃刻間做出絕世名句。
本來也隻是尋常讚賞。
可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能在那一首首詩詞裏依稀看見自己的影子。
這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正如顧阿蠻說的,他們素未相識,在此之前他們甚至沒有見過,可是那些詩詞卻意外的熟悉,熟悉的像被他指點過。
也是從這個時候他開始注意她。
可讓人意外的,是這無處明說的敵意。
顧阿蠻厭惡蕭禧。
都不用顧阿蠻開口,蕭禧也能明明白白的感覺到。
一聲又一聲編鍾音色層層蕩開,清悅古樸,像老酒陳年,百種心境,百種音色。
蕭禧背對著顧阿蠻站在祭台上。
祭台上長風獵獵,他身後被細麻捆縛的長發都被風揚起,素色的麻衣飄起又落。
蕭禧出神的站著,俯瞰著上京車水馬龍萬家燈火,而站在這裏,仿佛隻要你一張手就能坐擁這華貴璀璨的京城。
小黃門原本正跟其他人安排事,許久聽不見兩人動靜,才剛抬頭去看,就見原本還給青銅編鍾試音的顧阿蠻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蕭禧身後。
小黃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的老天呀,這是要幹嘛!
在皇城殺人性命,這是要死啊!
小黃門抬著自己百八十斤的小身板,沿著祭台的長梯就往上跑,可等他喘著粗氣死狗一樣爬上祭台,就見顧阿蠻拉著蕭禧的衣帶把她拽向自己的方向。
蕭禧驚愕後退,整個人落進顧阿蠻的臂彎裏。
這真是一個十分讓人誤會的姿勢,高高瘦瘦的成年公子與一個嬌嬌弱弱的半大姑娘,兩人璧人似的站在一塊,真好色金童玉女十分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