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月,月上中天,星子寂寥天氣悶熱,窗上的月見草香氣馥鬱,可顧明鸞久等的人卻始終不來。
她心急如焚在屋裏轉來轉去,桌上的燭火將她的剪影投在窗欞上。
似靜候情郎嬌羞迫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明鸞情急之下,又在窗台上加了一盆月見草。
這是隻有在緊急情況下才會放置的暗號。
夜風陣陣,柳樹婆娑,宮燈飄搖的暗影裏,有人趁夜前來。
鬼麵郎君穿著一身暗色的夜行衣,捂著身上的傷口。
“如此急迫的喊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顧明鸞一見人來,就迫切的迎上去,“他們說你受了傷,你傷的重不重?”
生性多疑的鬼麵郎君卻是禁止任何人的靠近,“你擺出兩盆月見草,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他揮袖震開靠近的人,“我為了來見你,可是冒著生命危險,顧明鸞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
顧明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張著嘴似乎被鬼麵郎君這句話傷的不輕。
“你隻是關心你啊,這樣也有錯的嗎?”
可是這種話她隻敢放在心裏說,她惴惴不安的站在那裏。
“我之所以讓你過來,是因為剛才大皇子來過。”
本來已經想要扭頭就走的鬼麵郎君,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停下了將要離開的腳步。
大皇子癡迷顧明鸞,一天裏不知道要過來看往幾趟,對這事他是知道的。
“他跟你說了什麼?”
顧明鸞很想告訴他,大皇子說要娶她過門的事,可她看著與她刻意拉開距離的鬼麵郎君,心裏卻不由得有些苦澀。
“他說魏帝已經命不久矣。”
“什麼!”
鬼麵郎君果然吃驚不小,他狐疑的看著顧阿蠻,又警戒的看了看四周。
他這個舉動,顧鳴鸞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你竟懷疑我。”
這簡直比罵她一頓,還要讓她來的難受。
想到眼前這人是自己精心設下的棋子,鬼麵郎君難得的忍住了,自己的情緒。
“據我所知,魏帝重傷之後朝堂平穩,根據柳淵傳出的消息來看,魏帝至少性命無虞。”
他頓了頓,怎麼在顧明鸞這裏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消息,這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讓人值得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反水?
顧明鸞對大皇子透露出的消息深信不疑,“這都是柳淵故意放出來混肴視聽的。”
“魏帝情形大不如前,大皇子之所以將這樣的事情告訴我,是想問我若是其他皇子登基,願不願跟他一起到偏院封地居住?”
顧明鸞斬釘截鐵,“大皇子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我。”
鬼麵郎君依舊懷疑,“他還說了什麼?”
顧明鸞就將兩人的談話簡略一說當她說到,“大皇子求娶”的時候,她若有似無的看向對麵的鬼麵郎君。
想從他那張睚眥鬼麵下,窺探出不一樣的表情,可是她注定要失望。
聽完了前因後果後,鬼麵郎君竟然隻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見他要走,顧明鸞大著膽子,輕輕拽住了他的一角衣袖。
鬼麵郎君回頭,顧明鸞的臉頰羞紅著,像花骨朵兒上淡淡暈開的那一點粉色,還不等鬼麵郎君說什麼,她就燙手一般慌忙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