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讓讓快讓讓你們要的人我給帶來。”
黑獄裏此時此刻,儼然已經熱鬧成一鍋熱粥,這群平日裏在老百姓眼裏令人聞風喪膽的黑衣侍,這會兒就跟村東頭趕集的鴨子一樣,“嘰嘰嘎嘎”亂成一團。
往好聽裏說,他們是在討論案情。
往難聽裏說,這群張口“爺”閉口問候你全家的糙漢子,除了兵器家夥什沒用上,能用的都用上了。
帶顧阿蠻來的那個,見狀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剛看著,是有點不習慣,等以後日子長了就好了。”
他就跟鍋裏炒菜的鏟子一樣,使勁往兩邊一分硬生生給顧阿蠻擠出一條道路來。
等沒了擋路的人,顧阿蠻這才瞅見眼前的書桌上竟然散落了一整桌的卷宗。
其中還有一塊,不知被誰掀起來的桌板,直接將收集到的線索寫到上麵。
更有哪位神人,不知是怎麼想的,竟然直接提筆,在桌板旁邊上麵畫了一些看不懂的事件介紹圖。
因為所繪製的圖案篇幅較大,延伸出來的線條,甚至一直拖到地麵上。
顧阿蠻仰頭站在那張桌板底下,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這就是黃靈吩咐你帶來的人?”
雖然顧阿蠻臉上帶著鐵麵,可打量她的目光全一點都不少。
顧阿蠻回頭看看那個挑釁的黑衣侍——很好,一看就是我不是對手。
“黃靈哪?”
顧阿蠻直接問向帶她來的那人,後者敲了敲桌子,顧阿蠻還以為對方在開柳宣芝的玩笑。
等她真低下頭去看,這才發現,桌子底下竟然真躺了活生生一個人。
在夜深紅衣騷包浪蕩的樣子,可不就是咱們的國公爺。
柳宣芝現在看上去可不怎麼好,不僅衣衫淩亂如鹹菜,仿佛剛剛被人蹂躪過,就連頭發也亂糟糟的,劈頭蓋臉的擋在臉上的鐵麵上。
如果不是太過熟悉。
顧阿蠻不要以為這是哪家被豬拱過的小白菜。
“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這一句問話,可是成了開啟整個黑獄抱怨模式的按鈕,一個個苦大仇深的訴說著此次案件的困難與折磨。
黑獄現在正在經辦的,正是前幾天,轟動整個上京的“皇孫密謀刺殺祖母案”,就是那一場太後宴會遇刺。
“當時你是沒瞅見啊,隻見寒光一閃,驍忠親王哎呦倒地……”周圍的同僚說的繪聲繪色,那精彩絕倫的程度,不比茶館酒樓的說書先生差上絲毫。
為保持激發同僚前所未有的創作熱情,顧阿蠻總是專注的聽著,就連不懂之處的詢問也都十分及時。
“可我聽說這個案子已經破了呀。”
“不是說凶手是六皇子嗎?”
問題出就出在這裏。
太後那裏已經明確下令凶手就是六皇子。
按理說著,捉拿凶手的事挨不到太後老人家身上,但是耐不住,這人權傾後宮。
太後的命令一傳下來,尋常官員那是不聽也得聽,可問題是,這六皇子可是他們頂頭上司的親傳弟子。
若是他們真的按照太後的說法做,那這黑衣室也不用當了,直接回家賣紅薯算了。
顧阿蠻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