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察覺到顧阿蠻出現,曹白鳳第一時間趕到顧阿蠻身邊,乖巧的托扶顧阿蠻的柳腰。
你能想象嗎。
柳淵一出來看到的就是顧阿蠻依偎在別人懷裏的模樣。
娘—子—?
“地上都是血,娘子害怕極了吧。”
顧阿蠻搖搖頭,本來是要笑的,可是不知為什麼一種頗為詭異的感覺籠罩在她身上,好似就連白鳳的靠近,都變得罪惡起來。
這種感覺讓她渾身都不舒服,如果不是船艙裏到處都是血,還有一個不成模樣的屍體,她一定選擇立刻回去。
她像所有人一樣,將目光聚集在那個好似生來睥睨天下的那個男人身上。
他從船上下來,江上風大,可是他的衣角紋絲未動,玄色大氅覆在他的肩頭,柔軟細長的毛峰閃著低調而華麗的光澤自他下顎上流暢而下。
豐厚的皮毛下,是交疊在寬廣胸膛上的衣領,淡金色的紋路貪婪的在那片化不開的暗色裏無盡蔓延。
錦衣,皂靴已是華貴無雙,而衣裳的主人偏偏又生的足夠好。
鳳眸狹長瞳孔幽暗,薄唇冷寂,帶著些許淺淡幹枯的玫瑰色。
他本人生的很有氣勢,卻又有種讓人見之忘俗的怦然心動。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顧阿蠻盯著那臉看了很久。
確認在自己為數不多的記憶裏沒有見過後,就輕輕撇開了目光。
她骨子裏的教養告訴她,這樣盯著一個陌生的男子是一件極其不禮貌的事情。
曹白鳳的發散了,她的指尖輕柔的穿過那些被風吹亂的發,曹白鳳靦腆的笑,他矮下半個肩膀,讓顧阿蠻溫情脈脈的給他束發。
曹白鳳是不舍的她這麼辛苦的,幹脆讓顧阿蠻坐在自己腿上。
他每每歪頭去逗顧阿蠻開心,顧阿蠻就會嗔笑的抵著他的頭發,讓他乖順些不要亂動。
兩人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甚至就連束發的動作都算得上稀鬆平常,可其中默默流淌的涓涓溫情,卻柔和的讓人躲不開目光。
黑衣侍在旁收拾殘局。
柳淵也在身後不遠。
有認得顧阿蠻的黑衣侍,猶豫著想要過來,卻被身邊人抬手攔下,轉頭衝著柳淵的方向努努嘴。
正主在這裏還沒發話哪,他們這群小卒那敢出聲。
高大的身影慢慢籠罩了眯著眼睛的曹白鳳,望著到來的人,他微微笑了笑,卻是不說話。
倒是顧阿蠻輕輕推了推了他,示意他將“妹妹”這事的前因後果說出來。
誰知曹白鳳卻是擺擺手,“娘子不用記掛這事。”曹白鳳道,“剛剛行凶這人,就是從他們手裏逃出來的,如今把人帶回去,也算亡羊補牢哩。”
曹白鳳學著漢子說話的方式,怪模怪樣的想逗顧阿蠻開心,顧阿蠻聽著確實專注的抬起那雙澄澈的眸子看他。
“你認識她。”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曹白鳳一聽心裏大呼糟糕,他可是自從汝陽郡主出現,就一副不認識她的模樣,現在突然在顧阿蠻身邊說漏嘴,心裏慌的一匹。
“按理說我跟她應該認識,可是娘子也看到了,這女人出來時毀了容貌,加之她聲稱是你的“妹妹”所以我也就沒往那方麵想。”
曹白鳳握著顧阿蠻的指尖,“認出她以後我該跟娘子說的,娘子,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下次再不欺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