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不說話了?
柳淵用餘光瞥了顧阿蠻一眼,就見後者滿臉凝重,不知道在想什麼。
柳淵倏的繃緊,他是不是說的太直白了?對待女孩子是不是不可以這麼冷漠無情?
他是不是不該這樣,應該說的更委婉些。
他要不要解釋幾句?
不是。
他為什麼要解釋!
憑什麼!
柳淵眉間劍紋隱現。
這瞻前顧後的模樣太不像自己了,好似從江水裏出來後變得奇怪的不知顧阿蠻一個。
忽的,剛才還沉默的人突然抬起了頭。
“大人恕罪,卑職想了許久都沒有想起大人在水底做了什麼逾矩的事……哦,我想起來了。”
顧阿蠻靈光一閃道,“如果大人指的是,在水底下給卑職渡氣這件事的話,大人完全可以放心,我未婚夫是不會介意的。”
顧阿蠻對著柳淵笑的眉眼彎彎,“大人是不是也對我找到了一位好郎君而感到歡喜?”
眉間的劍紋不知何時消失了。
柳淵居高臨下,目光從向下斜睨的眼底掃落。
未婚夫?
好郎君?
無數兒郎麵孔從柳淵腦海中閃過,最終停在曹白鳳奴性十足,喊著娘子,扶著顧阿蠻的畫麵上。
“曹、白、鳳?”
顧阿蠻點點頭。
“如果我跟大人之間那一點點~的陰差陽錯算作逾矩的話,那我跟他朝夕相處日夜為伴,豈不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顧阿蠻笑的甜極了,“說不定這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還能成為一段佳話。”
一、段、佳、話?
和曹白鳳?
“不行。”
“為什麼?”顧阿蠻不明白,“他很喜歡我,我也不討厭他,兩情相悅這都不行?”
“你們的身份不合適。”
“這個問題我早想過啦。”對於這事,顧阿蠻可是看開的很,“哪有女孩子天天泡在黑獄捉人審犯人的,等我嫁人我就辭了這黑衣侍,回家相夫教子,到時候生上十個八個孩子,不比在這被人誣陷的好。”
“好了好了,抓人我聽你的,嫁人我聽自己的。”
顧阿蠻擺擺手結束了這個話題。
她將麵具重新帶回臉上,又恢複成原先那副百無聊賴躺屍的模樣。
柳淵往前靠近了一步,想要抬手將那個礙事的麵具拿掉,可是他停下了。
“大人。”
麵具下,顧阿蠻的聲音不辨喜怒,隻帶著悶悶的沉。
“抓人的命令是你下的,她跑,我抓,遇見同夥就一並帶來,卑職沒做錯什麼的。”
“現在,嫌犯跟同夥都在黑獄裏,隻要大人喜歡,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要放,要審……總歸我得聽你的。”
顧阿蠻睜著眼睛空洞的看著眼前的黑暗,真好啊,這麵具遮蓋住了他的表情,要不然自己自作多情的樣子,就要被人看到笑話了。
真傻啊。
怎麼就覺得,他對自己有那麼一點點特別哪。
還補償?
補償我一顆春心無處安放嗎?
心底沉甸甸的,像吃了很多酸澀的果子,消化不良似的,一絞一絞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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