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柳淵被傳信的胡管家催醒,“驍忠親王反了。”
柳淵眉沉若雪,再差一點點,他就要聽清顧阿蠻最後說的那句話了。
“知道了。”
見柳淵陰沉著臉坐在那裏,毫無震驚的模樣,胡管家微微有些嘀咕。
驍忠親王逼宮這事毫無征兆,以至於連黑衣侍都沒有收到風聲。
他這裏一得到消息就立馬前來稟告,怎麼瞧著二爺這副模樣,好似早就知道了一樣。
“二爺,驍忠親王造反這事,您早就知道?”
柳淵一整個都被濃濃的沉鬱之氣重重包圍,以至於看人時都帶著猶如實質的煞氣。
“不早。”他也就是在顧阿蠻那裏先一步知道。
胡管家表情更不好了,您這模樣看上去可一點都不像。
尤其是陰沉著臉的樣子,連眼下的眼圈都透著青黑,簡直跟欲求不滿的閻王爺一模一樣。
他跟著柳淵這麼多年,不記得這位有起床氣啊。
“少爺如今已經帶人趕往宮裏,您要不要前往宮中救駕……”
胡管家話都沒有說完,就見這位“起床氣”頗濃的文臣魁首,沉臉走了出去。
幾乎就在同時,黑衣侍召集的信號就一同傳了出來。
看著亮起的信號,顧阿蠻慢悠悠的點了燈,泡了茶,今晚是個多事之秋,她哪都不去。
隔壁榻上的夏椿被燈光驚醒,迷迷糊糊的揉著眼,從沙帳裏探出頭來,“主子,你還沒睡啊?”
顧阿蠻小心的將燈罩放上,“有些渴,我起來喝些水,你繼續睡吧。”
夏椿迷迷糊糊的點點頭,“這榻好像有些不牢靠,剛剛老是晃,等明天奴婢找幾個工匠,給主子打張新床吧。”
“嗯。”
顧阿蠻輕聲應著,哄著夏椿去睡,夏椿一開始還能斷斷續續的說幾句話,到最後就隻剩下了沉睡的呼吸聲。
太後驍忠親王意在逼宮,她的院子應該不會受到波及,再加上有家丁守候。
喝完最後一盞茶,顧阿蠻吹滅了桌上的蠟燭,累了一天,她終於可以安穩的歇息一會了。
幾乎在蠟燭吹滅的一瞬間,一個冰冷沁涼的身影幽魂般出現在他的身後,套著扳指的修長指節輕輕捂住了她的唇角。
“柳淵?”
開合的唇瓣,好似被熱湯蒸的糯軟的花瓣,不經意裏蹭過指上覆著的薄繭。
“你怎麼知道是我。”
空氣裏充滿了柳淵身上獨有的蓮花與佛檀的香氣,清雅悠長,讓人聞之不忘。
但顧阿蠻顯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
“你怎麼在這?”驍忠親王逼宮,按照柳淵的性格,此時此刻,他應該在坐鎮宮中,統籌全局揮斥方瓊,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她的院落裏?
想到剛才黑衣侍亮起的信號,顧阿蠻抿了抿唇,“我不是沒有看到剛才集合的信號。”
但是這種造反逼宮的時刻,並不適合她這種沒有武功基礎的人前去。
“我隻是覺得自己可能會成為同伴的累贅,所以才沒有趕往。”
估計跟她一樣,做出這個選擇的人不在少數,畢竟術業有專攻,有些人他就不適合打打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