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知道兒子闖了禍,低聲嗬斥道:“豐兒閉嘴,胡說什麼呢!”
“我哪裏胡說,他不就是……”
沒等他再將那句話說一遍,陸君銘已經飛快地躥到他麵前,一拳打在他腮幫子上。
見她的心尖尖兒子挨了打,梁氏可不幹了,挺身擋在兒子麵前,瞪著眼衝陸君銘吼道:“這孩子怎麼打人呢!有沒有人管,有沒有家教!”
教出這樣的兒子,還好意思在別人麵前提家教!
陸君銘攥攥拳頭,嚇得暮豐趕緊將頭躲在母親身後。他怒目瞪著那對母子,知道等不來他們的道歉,冷冷說道:“我是沒家教,可我有拳頭,你兒子什麼也沒有!”
裏正吳平順過來拍拍陸君銘的肩:“君銘,莫氣,渾小子的一句渾話,不值得往心裏去。”
暮豐揉揉腮幫子,吐了口唾沫,裏麵有血,於是帶著哭腔朝梁氏道:“娘,都出血了!”
這個寶貝兒子,梁氏從來都舍不得動一根手指頭,這下給她心疼的,一個勁“哎呦”,也說不出什麼。
所有人都覺得暮豐該打,沒有人為他抱不平,暮煙看著陸君銘氣得臉都白了,在一旁小聲勸道:“陸君銘你別生氣了,你想聽我說故事我說便是。”
一聽她說話,暮豐又來了精神,回身衝暮煙大叫道:“說什麼說,都是你招惹了這禍事!”
“有本事衝我來,你衝她算什麼本事!”陸君銘恢複了平靜,又是負手而立,聲音也清明了起來。
此時曹璋過來朝陸君銘拱手道:“陸兄不必計較,暮豐不過是口無遮攔,其實並無惡意。”
梁氏忙在一旁幫腔:“是啊!他並無惡意。”
陸君銘不屑與他們母子多說,朝平順叔拱手道:“吳裏正,暮煙真的很會講故事,且都是新鮮的故事,保證大家都沒有聽過。究竟是好不好,不如讓她說一段,請大家來評判一下。”
暮煙窘得厲害,小聲阻攔道:“陸君銘,別胡鬧,我不行!”
“行與不行,說了便知,就講你今日欠我的那一段。”
陸君銘拉起暮煙就去了前麵,朝愣在那裏的老先生拱手道:“老先生,你的故事不降人,且聽這小姑娘說一段如何?”
暮煙還想推辭,陸君銘不由分說將她推到桌子後麵,拿起桌子上的醒木拍了一下:“開書!”說罷他退到一旁,與曹璋站在一起。
這次人群中靜悄悄的,議論聲,嬉笑聲都沒有了。暮煙看看一旁,田先生和曹璋都笑著朝她點點頭,意思是讓她開始。
暮煙清清嗓子,開口問道:“大家想聽什麼?”
“想聽什麼說什麼,口氣倒是不小!”人群中有人說。
那老先生被搶了營生,心裏自然不甘,他怎麼也不相信,一個小丫頭能說書。他哪裏知道,這個小丫頭前世是文學係畢業的大學生,博古通今,比他知道的多得多。
“那就講講範蠡範大夫隱居以後的事吧!”
這老頭自以為給暮煙出了道難題。在場的,沒有幾個人知道範蠡,就算是知道,也隻知道他輔佐越王勾踐複國的事,對於他隱居後的事,也隻有田先生略知一二,連曹璋都不知道,別人更不用說了。
暮煙還是有些緊張,又清清嗓子道:“那好,今日就說說範大夫隱居後的事。輔佐越王複國後,範大夫看出此人隻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便辭官隱居於魯地河套地區,以畜牧養殖,經商種田為生。有件事可能大家都不知道,範大夫才是經商鼻祖,人稱陶朱公,自稱鴟夷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