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那裏自言自語,暮豐在一邊說:“那為什麼不請秀英她娘,她人又利落,又能說會道的,不比曹夫人差。”
梁氏思前想後,李氏也算是個場麵人,待客應該沒問題,除了她也再沒有合適的人了。
“行,改日我去找她一趟。”
暮豐得意道:“不用您親自去,我跟秀英說一聲就行。”
“也好。”
次日一早秀英便去了工坊,暮煙讓池解去考校一下她的活計。
考校過後,池解說她的活計還可以,便安排下了,與小月她們做同樣的活計。
秀英很會察言觀色,也會說話,很快與工坊裏的人打成一片。對暮玲,她尤其熱情,一口一個姐叫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真是姐妹。
商行裏,暮豐站在一排綢緞前麵轉來轉去,小柱子看出他有事,便問:“暮掌櫃的,您有什麼事?”
暮豐便問:“你告訴我,這裏有沒有百子圖的被麵。”
小柱子抬手一指:“這不就是,誰要買?”
“我。”
小柱子頓時後悔,知道是他要,就該說沒有的。現在已經讓他看見了,不能再說沒有,隻能揀著便宜些的給他拿了兩床。
拿完被麵,小柱子走到曹璋麵前:“先生,這賬該怎麼記?”
曹璋拿起筆膏了墨:“該怎麼記就怎麼記,反正這東西不能憑空沒了,至於要不要錢,讓東家決定。”他手中的筆在賬簿上落下“百子圖被麵兩床”在價格後麵備注上上“暮豐拿走”四個字。
巳時後,花氏照舊去哭墳,反反複複就是說她相公托夢,說他死的冤,說有人放火燒了他們家房子。
一件事偶爾說說,沒人當真,可若是天天說,人們就難免多想。這件事很快成了鎮上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很快,那個放火的嫌疑人就被鎖定了柳逢春。一件沒有證據的事,被人們傳得有鼻子有眼。
下午,估摸著工坊快散工了,暮豐便拿著用紙包著的被麵,站在路口等秀英。
村裏的人陸陸續續都過去了,沒有一個人跟他打招呼。秀英最後一個過來,暮豐立刻迎上去問:“秀英,你咋出來這麼晚?”
“我第一天上工,哪能比人家老人兒走的還早。”
暮豐將被麵遞給她:“拿回去給你娘看看,是不是她想要的花色,若不是,我再給她換。”
秀英將紙包打開一點看了看:“這顏色繡工都好,這料子可比鎮上布莊賣的好多了,多少錢?”
“提什麼錢,我娘有事求你娘,過幾日我姐的婆家來下聘,得找個體麵的人來陪客。”
秀英立刻應道:“這有啥,村裏誰家有個婚喪嫁娶,我娘不都去幫忙。回頭你姐成親,也讓我娘去送親,她可是全科人,我們村東頭的姑娘出嫁,都請她送親呢!”
“行,那麻煩嬸子了。”
秀英毫不避嫌地與暮豐一路並肩走回村子,到了不得不分手的時候,還大大方方與他說回見。
到了下聘這日,暮家的院子裏熱鬧異常。兩桌席麵,梁氏一個人做不過來,再說她還要招呼客人,暮煙便從鎮上請了個專門做酒席的大師傅,順帶租用他的碗碟。
陪鍾誠來下聘的,除了媒婆,還有他的一個叔叔,兩個堂兄。兩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他一個叫嫂子一個叫嬸子。還有一個人,就是他二嫂,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湊雙數才叫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