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銘搖搖頭:“當時我爹不讓我去陣前,隻讓我在軍營中等著,我隻見他們狼狽不堪地回來,當時我根本沒有見到我爹,雨衣易燃是聽一個士兵說的,他說我爹已被帶去京城問罪,讓我快走!”
暮煙笑笑:“京城的監察官來得也太快了!”
“那京城來的監察官原本就在我爹營中,隻是我沒有見過。”
“你爹之前可見過皇帝?”
陸君銘搖搖頭:“沒有,他隻是個小小的武官,在本朝,武官不能參政,無詔不得進京。除非是立有奇功,或者……”
他語塞,暮煙接著說道:“或者是觸怒龍顏,上殿受審。”
兩人四目相對,剛才的不快早被拋之腦後。陸君銘滯了片刻才說:“可我爹為什麼要說雨衣有問題?這不是故意將禍事引到我身上。”
如此簡單的常識,民間幾乎是人盡皆知。陸君銘低頭嘿嘿笑道:“臭老頭,他這是拐彎抹角罵我蠢,罵我不自知。”
“那南疆究竟有沒有戰事?”
陸君銘問花氏:“幹娘,你買這個竹筐多少錢?”
“五十文啊!”花氏道。
周良生道:“我這幾日也正疑問,若是南疆有戰事,貿易中斷,那南貨應該大幅漲價才對,可是南麵出產的茶葉,宣紙,都沒有漲價。”
暮煙也忍不住嘿嘿笑起來:“陸君銘,你爹可真是好謀略啊!下了好大一盤棋!”
他們一時猜不透,陸鴻如此大費周章要見皇帝,究竟是什麼目的。
如此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即便皇帝不能識破,那滿朝文武也必定有能識破的。所以,陸鴻肯定早有打算。
既然南疆無戰事,那甄氏夫妻應該也不是什麼細作,可他們為什麼要匆匆逃離?
兩人回到工坊,計劃著工坊接下來該做什麼,要不要去販南貨。
近午時,工坊大門口有人叫道:“暮姑娘,陸公子,我來接征兒了!”
是林仙兒來接暮征了,可為什麼她不早不晚,偏偏暮征才不見了她就來了。如今找不到孩子,可要如何與人家交代!
躲著也不是辦法,暮煙出門來朝林仙兒微微頷首道:“林娘子,你來了?”
林仙兒滿麵春風道:“我來接征兒,我已經在義城給他找好了學堂,讓他去讀書。”
暮煙鼓足勇氣說道:“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好征兒,他不見了!”
此話一出,林仙兒立刻變了臉色:“什麼,征兒不見了,他怎麼會不見的?”
“他被人拐走了。”
“我好好的孩子,才放在你這裏幾日就不見了,可叫我這做娘的如何是好!”
說著,林仙兒假惺惺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佯裝哭泣起來:“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啊!”
此刻花氏提著菜籃子進了門,一見林仙兒在那裏哭孩子,立刻就明白了:“你這婆娘,將孩子丟下不管的人是你,如今孩子出了事倒來責怪幫忙的人,誰也不是存心將孩子弄丟,不過是遭遇了壞人。”
林仙兒將手帕一甩,怒道:“敢情不是你的孩子,那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陸君銘從屋裏出來斥責道:“你還知道他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當初你丟下他留在胡家做少奶奶的時候,可曾惦記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