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煙好奇,跑去了墳上看,隻見墳頭南麵擺著四個沾了紙灰的饅頭,旁邊有一小撮紙灰。
如今日子過得好了,怎麼給男人上墳隻用饅頭做貢品,像是根本沒有準備,臨時拿的一樣。
暮煙圍著墳頭看了一圈,猜測裏麵躺的是個怎樣的人。
中午吃過飯,花氏去廚房刷碗,暮煙問照兒:“照兒,你們去年初一去給你爹上墳了嗎?”
照兒想了想才說:“我不記得了,好像是沒有。”
之前聽花氏提起她相公,不像是沒感情,可她怎麼顯得如此不上心呢!
她正納悶,聽見院門外有人高聲叫:“花氏,你出來,是不是你去了吳家祖墳上!”
花氏神色慌張從廚房出來跑了出去:“二叔,您那麼生氣做什麼?”
“誰是你二叔,你們這一支是被逐出宗族的,無權祭祖!”
“我沒有,不是我。”
“那還能有誰,我們去的時候,看見墳邊有沒埋幹淨的紙灰,還有不小心掉落的點心,那就是你們前麵鋪子裏賣的東西,不是你還能有誰!”
暮煙來到院門外:“我們鋪子裏的點心,鎮上的人買的很多,你憑什麼認定是我幹娘的。”
那人說:“鎮上買你們點心的人是很多,但是偷偷去吳家祖墳祭祀的不可能有別人!”
暮煙扭頭看看花氏,從她慌亂的眼神中不難辨別,那人說的是真的!她去自己相公的墳上不積極,卻要偷偷摸摸去吳家祖墳上祭奠,她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可此時她得護著花氏。
“不就是一塊點心,許是誰路過不小心掉下的。這大過年的,何必為此生氣。”
那人信了:“也許是吧!不是我有意為難她,實在是二次上墳祭祖,不吉利啊!”
男人走了,花氏扭頭看看暮煙,暮煙朝她微微一笑,她知道瞞不住了。
“我偷偷將照兒他爹埋進了他家祖墳裏!這是他死前留給我的唯一一句話,想入祖墳!”
暮煙腦海中出現一個詭異的畫麵,月黑風高,一個女人,拖著男人的屍體,偷偷埋進祖墳。
男人挖一個墳坑都費勁,何況是一個女人,還要防著不被人發現。
“幹娘,你真厲害!”
花氏眼裏含著淚:“若不是有照兒,我就隨他一同去了!”
“幹娘放心,將來照兒一定可以認祖歸宗的。”
被逐出宗族的人若想認祖歸宗,除非他能給家族帶來榮耀!
之前花氏極力阻止他們開棺驗屍,且提起她相公的死都是言辭閃爍,原來是這個原因。這件事,暮煙決定不告訴任何人,幫花氏隱瞞下去。
正月初一的申時正,日頭已經偏西,鋪子裏沒什麼生意了,暮煙剛說完關門,就有個十來歲的半大小子跑過來問:“暮煙是在這裏嗎?”
暮煙看看並不認識:“你找我什麼事?”
“你就是暮煙,鍾誠哥讓我來給你送信,你姐要生了!”
暮煙一驚:“怎麼會,不是還有大半個月嗎?”
“我也不清楚,聽說是去吃後院飯的時候摔了一跤。”
有身子的人自己會格外小心,好好的怎麼會摔倒。不用問,這事一定與林氏脫不了幹係,此時她顧不上多問,即刻就要趕去。可是現在既沒有馬又沒有車,走路去太慢了。
她順手摸起些銅錢塞給來送信的孩子,又轉頭說:“柱子哥,去找良生借車,什麼車都行,要快!”
小柱子撒腿跑去了街裏,暮煙回頭與照兒說:“現在來不及找別的大夫,照兒你好歹懂些醫術,你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