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他應該就是吳博磊說的那個人,那個人走到於生亦的麵前坐了下來。
這個人很高,大概一米八三左右吧,穿著軍裝,渾身透露出軍人的氣質,挺直的腰杆好像什麼都不會將它壓彎似的,眼神總是透露著對於一件事無比的堅毅的情感。
他一副嚴肅的表情,認真的說道:“你好,於生亦先生,我是蔣總山。”
於生亦並沒有理會,而是簡載了當的說:“這事難不成軍方也在管?”
於生亦搖晃著腦袋,繼續問道:“我覺得這件事盡管在大,那也應該是屬於國際警察,或者是什麼‘星際辦案組’這種機構來解決吧,軍方也要介入嗎?”
於生亦在說話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星際辦案組’這個名詞,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但說話的速度有一點快了,一不小心就順嘴給說了出來。
“所以現在我已經暫時不歸屬於軍方了,而是屬於聯合國專門設立的對月部門。”蔣總山並沒有直接回答於生亦的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這不是偶然事故,我們也很清楚,這不是你幹的,我們知道是誰幹的。”
於生亦有一些匆忙的問,“是誰!”,現在他已經不在乎這是誰幹的了,隻要不會牽扯到自己就好了。
蔣總山擺了擺手,語氣很是誠懇,“就是當時和你一起研發‘柳絮’的人,名字叫杜勒,但現在我們並沒有抓捕他,也沒有把這件事對外宣布,因為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這個人我知道,但他就是個英國老頭,快七十歲了,隻和我在一起研究了幾天就回國了,大概有一年了吧,之後得了獎他也沒有回來,我們之間就斷了聯係,本來就並不是與他太熟,隻知道他在研究所工作了八年,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離開了。”於生亦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是的,這一點我們也不是太清楚,我們不需要你去做別的事,隻需要你最近稍微接近一下他就可以了,我會安排人保護你的,請注意安全!”說完,蔣總山的眼神變得各外堅定,對於生亦敬了個禮。
他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有一個人過來了,貼著他的耳朵說了些什麼,蔣總山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因為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接著他略帶歉意的對於生亦說道:“抱歉,於先生,我想您應該離開這裏了,如果想知道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問他。”
他用眼看著向柯明說話,於生亦並沒有仔細聽他這句話,他現在還在想東西。
看來,是完全不想給我拒絕的可能性了啊,於生亦心裏想到,其實他壓根就沒想拒絕。
他這輩子從來都是平實的,即便是最為躁動的青春期他也幾乎從來不會是個“來事”的人,他從小便想成為像他父親那樣的人,但很可惜,沒有那個膽量。
他完全可以確定,他比他的父親要聰明的多,他是個天才,在外人看來就是如此,他天生就對數字敏感,二十二歲成為東海大學實驗室‘柳絮’科目帶題人,二十三歲研製出‘柳絮’。
但又有誰知道,他被他那堅毅的,不折的鋼鐵般的父親,就如同這個孩子的夢魘一般,用愛來恐嚇這個天才般的孩子。
是他的一道魔障。
如今,正是一個機會,於生亦先是微微一笑,接著嚴肅的說道:“好的,我答應你的‘請求’。”
但他的心裏還是總會時不時嘟囔: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我?
所以在離開之前,蔣總山告訴了他答案,或者說,是一句感歎。
“總有人以為曆史的一切都是必然的,但我覺得說這話的人就是在逃避曆史對於他本身的責任。”
說這話的時候蔣總山的語氣很深沉,既是在說給於生亦聽,也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
在開往回去的路上,於生亦沒有一絲睡意,他現在仿佛又回到了懵懂,因為前方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