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蒼天之下,唯你我二人,若要獨尊,總是要少一個的。”
“請。”
“你的話還是那麼少。”
“……”
“少的……讓我好奇你哭著求饒,該是何等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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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江南是最美的季節,雪初融,風微暖,沿岸的楊柳抽了嫩色的新芽,有身著羅裙的女子,巧笑嫣然,搖曳著身姿從淌著融雪的石橋上走過。若是遇到了眉目俊秀的男子,便會用繡的精美的手帕小心翼翼的遮著臉,再大膽的多看幾眼。
這應該是最美的季節,這應該是最美的景色。
然而的今年的江南,卻於往年有些不同。
今日陽光明媚,原本該有踏青的年輕男女或拿著紙鳶,或提著花籃,穿梭於被綠草覆蓋的郊外,若是心情足夠好,或許還會在溪邊垂釣,就著新鮮的食材,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然而此時此刻,城中寂靜一片,街道上空無一人,更不說離城門幾裏開外的郊野。
這種異常的寂靜給了明媚的陽光另一種含義,未到正午,空中亦有薄雲,金色的陽光並不刺目,照射在人的身上,本該是溫暖的。
可是現在的陽光卻隻讓人覺的寒冷,初春的風輕輕吹過樹梢,響起沙沙的聲音,更是襯托出了一種近似的可怖的寂靜。
笛聲突然響起。
由城外傳入,聲音漸漸越來越大。那笛音清冽,高低起伏之間是一片的歡快,即使是不懂吹笛子的人也能從中聽出愉悅的意味。
馬蹄聲由遠及近,那噠噠的脆響,和著笛音居然無比和諧。
遠方來的車隊入了城。
兩匹西域駿馬走在最前麵,騎在馬上的是穿著黑衣的,帶著白色麵具的武者,他們身側均掛著一柄比劍短,比刀長的武器,用黑布包裹著,手柄處還掛著一枚金色的鈴鐺。
武者後麵是七個穿著輕紗的侍女,同武士一樣,她們的臉上也帶著白色的麵具,黑色的長發柔順的束在腦後,赤裸著纖纖玉足悄無聲息的踏在青石做成的街道上,身姿輕盈,如同一隻隻驕傲的貓,隻有在腳踝處,同樣掛著一顆金色的鈴鐺。
七個侍女的身後跟著一輛黑色的馬車,車簾上繡著流雲的圖案,若是有識貨的人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愕的睜大了眼,因為這兩黑色的馬車,車廂是用比黃金還貴重的西域玄鐵製成,拉著馬車的駿馬,僅從神態就能看出絕非一般馬匹,況且能拉動奇重無比的西域玄鐵做成的馬車的馬……再怎麼也不可能差到哪裏去。
用西域玄鐵做馬車,以絕世好馬來拉車,在這個江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而麵前的這個人,又是那屈指可數的人中的那一個呢?
馬車駛過,跟在最後麵的是三個拿著笛子的男人,他們邊走邊吹,笛聲很快就傳遍了這座小城,清冽的笛聲越來越喜慶,卻在即將到達高潮的時候突然停住。
漆黑的馬車簾被一隻手緩緩掀開。那隻手膚色如玉,長如青蔥,每一枚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齊齊,微微彎起,露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停。”接著馬車裏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這聲音悅耳如春意最濃時的清風,讓人隻聽了一個字就足以沉醉。
“尊主。”一名穿著薄紗的女子走到馬車前,半跪下。
“就在這。”還是簡單的三個字,卻已經讓伺候他的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尊主。”女子微微頷首,應下了。
那隻漂亮的手收回了馬車裏,車隊再次起程——隻不過這次不是為了離開,而是準備在這座小城裏尋一間客棧。
從大漠到中原,他們的行程卻隻走了一半,雖然不顯得狼狽,但馬匹也該好好歇歇了。車隊以一種穩定的速度入了城,那清揚的笛聲也沒有再響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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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千樹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