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小心在意,生怕前功盡棄,仍然給三人吃了第三次靈液的水,再兌水洗了身上的淤血、青汙之處,三人第二天便勉強能走了。
路南縣的城門依然沒有開,也沒有再丟出屍體來,確認死掉的約有一百多人,便由幾個好心人為首,挖坑給埋了,謹言還跟給記下來衣著、年歲、相貌等等,並用樹幹砍成木板做了一個簡單易認的碑,上麵就大至記下了以上內容,這一忙碌便是七八天過去了,城裏的暴民也算良知未泯,每天還能煮粥送出來,不多,不過說明了是給埋葬災民的人吃的,宋鋼等十幾人也不獨享,便給救活的傷員吃,也有人由附近的村子裏買到糧食來煮了吃,謹言便去買了兩升玉米麵以及一升米,五人混著吃了七天,見得城門始終不給進,死屍埋完了,城裏也不送粥出來了,五人決定,倒回來路去,路南鎮前麵還有個小鎮子,叫李莊,五人決定回到李莊,一是能買到糧,二是等這暴民的事過去了,好回路南鎮來,尋找山長!三是,李莊這個鎮上應該有郎中,三人的身體還是得由郎中看過才放心。
走了一天,到了李莊,李莊因為路南的事情,災民有點多,明顯的比來時亂多了,三人仍去尋客棧住,身上都還有點碎銀子,便住了下來。物價貴多了,成翻的漲,任雲天的身上的荷包,早不見蹤影,張財身上沒帶多少銀子,一頓飯錢都不夠,三人就用謹言小枕箱裏的三十多兩銀子,仍去布店買了被蓋,衣服。五人住在李莊,不時去打聽消息,路南並沒有開門,時間過得很慢。
李莊經過了一隊官兵,帥旗上‘高’字迎風招展!嚴整的軍紀步履整齊,一排排的戰馬毛亮鞍新,看得五人發呆,
“這是高王爺的高家軍,這便是平亂去了!”
“太好了,又能見到我兒子了,他們陷在路南鎮,不知道是個啥情況!”
“李老二,你放心啦,你媳婦帶著娃是在姥姥家,不能出什麼亂子,放心!”
沿路都有百姓在看隊伍經過,謹言聽到是高家軍也沒在意,隻不過覺得耳熟,他可不知道,這便是他父親謙和生活了八年的軍隊!
正規軍同暴民PK,過程不用說,結果肯定是正規軍勝出!路南鎮裏四門大開,官衙發了告示,被暴民燒掉的民宅,可來官府報官,朝庭會給一定的補償!四門都有人向外走!走在最前麵的,便是驛站的信差,顧山長寫了信,分別給了六個秀才的屋裏,自己在吉祥客棧開了房間,叫劉文同鄭夫子住在路南鎮,白天便在重修院子的迎賓客棧去守著,貼上告示,讓走失的五個弟子尋回來時,有人應著,自己就奔了山南府的《藥蘆書院》山長心裏想著,要是有幾個當時便被衝出了鎮,一定會問路,尋到書院來等自己!
書院很快到了,沒有人來過,顧山長在朱丹的不認同下,有點反思自己,難道說,自己的理念真的錯了?
一個進士舉人,不能是光讀書的人,一定要行萬裏路、體會過世間人情,百姓疾苦的人,這樣的人才能當好官!這種理念錯了?
“顧兄,你還是如此的倔強,這下好了,還談什麼舉人進士,小命都不一定有!”
“朱兄還是要心存善念,不過是走失而已……”顧山長歎氣。
“菩薩保佑吧!”朱丹安排他歇下!
將周沉瑞安置妥當,顧山長、秦夫子又返回了路南鎮,臨走交待周沉瑞,如果師兄們到了,便馬上寫信來路南鎮。
路山長前腳走,後腳張承中便進了府學,衝散後,他一個,在外麵的村子裏躲了兩天,將身上的碎銀子買了幹糧背著,直奔山南府而來,當然繞了點路,不過,他終於走到了!朱丹看著他腳下的草鞋,布襪上血跡宛然!
“成了這樣子,你還要跟著顧夫子遊學嗎?”
“當然要,這走出來,才知道這世界有多大,不走出來,我怎麼也不會知道,原來,這天災如此的可怕,我要尋找一種方法,能夠抵抗天災、減弱傷害的方法”
朱丹看著他憔悴的臉色,熱烈的眼神,有點明白師兄的初衷了!
第三天,來的卻是隻有十五歲的馬玉山,同張承中相比,他的狀態好得不是一點半點,小子隨著人流衝出鎮來,跟著他衝出來的,是一個吳姓的農民,他家就在鎮外的村子裏,每天進鎮用牛車拉活,馬玉山一副書生打扮,年紀又小,這個吳江便將他抱上牛車,仗著對鎮裏路熟,由小巷子東鑽西鑽的當先便鑽出了鎮子,馬玉山便窩在村子裏吳江的家裏,吳江整天便去幫他看看有沒有開城門,這一等就是這好久,實在等不得了,便出銀子租了這吳江的牛車,一路遊山玩水一般,慢慢地搖著來到了山南府。這吳家,一向敬重讀書人,這來個秀才,還不當貴賓招待?更別說這個貴賓身上還有幾兩銀子,又是肯花錢的主,把他家的雞都買了幾隻來吃掉!聽他講要來府學,自然沒有不依的,駕著牛車便送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