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威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悲愴地說道:“兄弟啊,話雖如此,可你不知道哥哥是永遠沒有出頭之日的,哥哥開始猶豫,並不是考慮自身安全,而是怕連累你呀,你和我們不同,你有著大好前程,如果因我而受牽連,哥就是幫你反而害了你呀,如果這樣我終生難安、死不瞑目啊。”
“哥哥,小弟雖然是一介書生,可也是血性男兒。你我雖然是萍水相逢,可卻是一見如故,現在小弟才知道哥哥有難言之隱,如果哥哥信得過兄弟,不妨直言相告。”
聽了韓威如此仗義的話,陳燁頓時感動的熱血沸騰,陳燁現在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因為幫助自己去科考而讓有著救命之恩的大哥為難,這樣的事就是死也做不出來的,陳燁寧願自己獨自麵對。
“兄弟啊,為兄不但身負血海深仇,而且還是朝廷的欽犯,此去稍有疏忽,不但幫不了你,還會連累你,你想想,你和一個欽犯在一起,如果被抓,那就和我一樣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啊,所以哥哥一直猶豫不決,但看到兄弟對科考是那樣的期待和寧願不要性命也義無反顧,哥哥又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所以隻好勉為其難,和兄弟一起去冒這個險,希望兄弟作好心理準備。”
“大哥,此次趕考,我本來就是賭命的,願賭服輸。我已經是劫後餘生之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是因我而連累哥哥兄妹冒險,我情何以堪?如果沒有萬全之策,還是讓兄弟一個人去吧。”
陳燁聽說韓威是朝廷欽犯,並沒有感到意外和害怕,他的第一直覺告訴自己,這對兄妹一定是好人,現在的冤案太多了,但是他也知道一個欽犯要拋頭露麵是何等的危險。
“兄弟,但凡有一點其他辦法,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你現在的身體不要說抵達京城參加科考,隻要路途稍微勞頓,不出三五天恐怕就會有性命之憂。你的傷口傷的很深,現在又是春天,正是破傷風的高發期,如果得了破傷風而沒有人照顧你,那就也是九死一生哪。”
韓威看著陳燁,停了一下接著說:“兄弟,我現在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由於身單力薄,平反昭雪、報仇雪恨已經是遙遙無期,現在隻是寄希望於兄弟能夠狀元及第,幫哥哥我洗刷罪名,還我清白。所以兄弟你不要推辭,哥哥幫你其實是在幫我自己,這也許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機會,如果天不遂人願,那也隻好認命罷了。”
韓威好像是要給一個即使冒險,也無論如何要幫助陳燁的理由,好讓陳燁心安。
可陳燁的想法不一樣,他知道大哥實際上是在安慰自己,可事實也是,如果自己不能狀元及第,就無法回去麵對親朋好友,沒有實現自己的諾言,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自己又有何麵目立足於天地之間?再說了,如果沒有狀元及第,我又能憑什麼來報答韓威兄妹的再生之恩,幫助他們走出這痛苦的深淵?也許是我們麵對同樣的人生同病相憐,現在隻好放手一搏了。
“大哥,兄弟我聽你的,如果我能夠狀元及第,一定盡其所能幫你洗刷冤屈,還你一個公道。”
陳燁毫不猶豫、信誓旦旦地表示道。
“兄弟啊,剛才隻是哥哥的一個心願,你不要放在心上。你還不知道哥哥的仇家是誰,你還不知道對頭的勢力有多大,即使是你狀元及第,恐怕也難以撼動他們分毫,你有這個心意哥哥就已經知足了。本來哥哥早就想以死相拚,可我放心不下我的小妹無依無靠,所以才躲在這裏苟延殘喘,現在能夠為兄弟你做一點事,我覺得自己還是個有用的人,如果我的妹妹終身有靠,我也就了無牽掛了。”
聽到哥哥如此悲愴的話語,韓倩早已淚流滿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