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橋就在眼前,陳燁扶著玥兒走出船艙,看到橋上車水馬龍,街上熙熙攘攘,太陽在頭頂高高的懸掛,原來已經就到了正午時分了。
船在碼頭靠了岸,前來迎接的夥計招呼大家下船後,就對管家輕輕的說了些什麼。
管家來到了陳燁的麵前,對著陳燁和玥兒恭恭敬敬地說道:“少東家,小姐,東家早就吩咐在前麵的望江樓包好了包間,準備好了酒菜,請少東家和小姐午飯後再走。”
沒有在東家的麵前,管家總還是叫陳燁是少東家,管家對陳燁的崇拜是由來已久的。
接著管家又對船老大和其他幾個貨主說:“我們東家也請各位一起去,大家可一定要賞光哦。”
船老大笑了笑,對管家說:“管家,你也別客氣,首先要謝謝你的東家的美意。每一次出遠門我都會在望江樓定好酒菜,就不用麻煩你了。再說,我們都是粗人,怎麼好和公子、小姐在一起喝酒,那樣我們會很拘束的,也會打攪了公子、小姐的雅興。”
管家領著陳燁和玥兒一起來到了望江樓的包間,吩咐跑堂開席,看到包間裏隻有自己一個人和少東家與小姐在一起,就也顧不得東家的囑咐,找了個借口,溜到船老大他們一起去喝酒去了。
菜已經上齊了,整個包間裏隻有陳燁和玥兒兩個人,雖然是滿桌的美味佳肴,四目相對,可誰都是毫無食欲。
“玥妹妹,等一下回去還有很長時間,你還是吃一點吧。”陳燁關心的說道。
“燁哥哥,我的心口堵得慌,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吃,還是你吃一點吧。”
玥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陳燁說道。
該說的在船上都已經都說了,再說隻能是徒添傷感罷了。
兩人已不知該再說些什麼,沉默地看著滿桌的菜發呆。
想到馬上就要生離死別,平時早就放在肚子裏的千言萬語,好似就卡在喉嚨口,一時竟無法吐出,雙方都不知道怎樣來表達自己的感情。
陳燁和玥兒幾乎是同時轉過頭來,注視著對方,又同時的欲言又止,此時的心情恐怕是用言語難以表達的。
“妹妹你等我一下,我就來。”
陳燁略有所思,起身出去,隻是片刻時間,陳燁回來了,隻見陳燁拿來了古琴和他自己的行李。
把古琴放在茶幾上,陳燁調整好自己的座位,手指輕撫琴弦,琴聲悠揚而起,曼妙的旋律回蕩在包間裏。
想起悠悠往事,想起自己曆經坎坷,命運多舛,隱含一種蕭瑟悲泣之韻的琴聲,從陳燁的指尖流淌而出。
接著又想起了妹妹對自己的無比深情,手指快速跳動,古琴發出的動人旋律時,而進入巍峨的高山,時而漂流於溫柔的春水之中,高亢激揚與溫柔纏綿交相輝映。
回到現實,想到與玥妹妹就要生離死別,陳燁運指猶如有千斤之重,淒楚而蒼涼的低音催人淚下,如一聲聲低低的訴說,象細細的蛛絲一樣,漸漸的越來越低、流入地下,渺無音痕。
突然,陳燁雙手運指如飛,撥動琴弦的節奏忽然改變,蕭颯的味道瞬間消逝彌散,取代它的是氣吞萬裏如虎的氣勢,琴聲中催人奮進,恰似有千軍萬馬在摧枯拉朽橫掃一切,天下又還我朗朗乾坤。
琴音雖然寂靜下來,卻又像仍舊繞於人耳,縈繞於玥兒的心間。
玥兒的表情隨著琴音的變化而變化,先是悲傷,後來激動。
“燁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你一定會凱旋而歸的。”
陳燁的雙眼一直都在注視著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