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後,更衣室內球員們都沒有去衝洗換衣服,就連受傷的皮雷和特雷澤蓋都坐在衣櫃前,他們失魂落魄地低著頭,氣氛壓抑地令人無法喘息。
大家都知道這場比賽沒能拿下來,他們已經跟聯賽冠軍說再見了。
落後紐卡斯爾聯隊5分,但聯賽隻剩下兩輪,哪怕下一場贏了紐卡斯爾聯隊,似乎也沒有多大意義,隻不過是讓死刑判決延續到最後一輪而已。
球員們非常沮喪,當奧德裏奇走進更衣室時,他們也都沒有任何反應。
奧德裏奇表情也異常沉痛,他在更衣室內走了一圈,然後站在中央,語氣沉重地說:“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們的信任。渴望聯賽冠軍的野心衝昏了我的頭腦,我應該讓你們多休息保持狀態的,也該讓你們更加理智地去麵對比賽,都是我的錯,一直以來的勝利讓我變得自負,沒有對手是輕而易舉能夠拿下的,我應該意識到這一點,你們本賽季的表現,配得上聯賽冠軍,但我卻沒辦法把獎杯送入你們的手裏。”
奧德裏奇這番話說得痛心疾首,自責之情溢於言表。
話音一落,更衣室所有球員都抬頭望著他,表情有些震驚。
從爭冠列車上摔下來後,球員們才徹底清醒過來。
他們凝視著奧德裏奇,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愧疚,歉意,憂傷......
腦海中自然而然想到奧德裏奇從賽季初就執行的輪換策略,但在三月底開始,球隊就沒有輪換了。
到底是主帥不輪換還是球員們不想被輪換?
他們自己比誰都清楚。
當紐卡斯爾聯隊在聯賽下半程開始表現下滑,積分榜上的差距在不斷被縮小,球員們自然而然心底就燃起了對冠軍的野望之火。
他們想要冠軍,自然要每場比賽用最強陣容,甚至不少球員過去一個月在訓練場休息時,會向奧德裏奇主動提出來連續征戰的要求。
奧德裏奇都答應了他們。
可是他們高估了自己的身體,既要兼顧杯賽又要全力以赴聯賽,在賽程密集的四月份,他們在第八場比賽終於顯露出了極限之後的疲態。
這場比賽,他們自己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想拚,卻用不出多少力氣,跑動衝刺明顯感到吃力,上半場沒打完,不少球員就已經氣喘籲籲了。
此時此刻,他們眼前仿佛閃過無數片段,奧德裏奇在訓練場邊偶爾地麵露憂色,耳邊響起每場比賽準備會上奧德裏奇口幹舌燥地強調要冷靜,穩定發揮......
到底是誰辜負了誰?
一向洞若觀火的少帥卻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的頭上。
他就像是一位溺愛孩子的父親,當孩子不聽話地要放縱時,父親沒有選擇嚴厲苛責,而是用寬容之心任由孩子去瘋狂,等孩子碰壁磕得頭破血流時,父親仍舊沒有責怪他什麼,而是為孩子開始包紮傷口。
奧德裏奇可以選擇向他們歇斯底裏地咆哮,但那隻會激起孩子的叛逆心,隻會讓兩者之間產生無法修補的裂痕。
施奈德眼中淚光閃爍,站起身來走到奧德裏奇麵前,輕聲道:“頭兒,對不起。”
是他們的任性丟掉了冠軍,而不是奧德裏奇的自負。
他自負嗎?
也許是,但他從未表現出來,對待每場比賽的認真態度,從未因為對手的強弱而改變標準。
奧德裏奇揚起個微笑說:“貝恩德,不用向我道歉......”
“頭兒,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