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大氣都不敢出。
生怕破壞這神秘又古老的秘術。
“咿……”蜷縮的狼崽伸了伸四肢,像是做了個很美的夢。
它還在不斷變大,似乎天地的一瞬,對它而言便是一年。
而妖八的意識也在逐漸恢複。
它睜開眼,看見了長風,眼裏有些迷茫,可片刻眼神逐漸清澈透亮,就連長風都終於忍不住輕聲開口,“你認得我了是不是,妖八。”
灰狼張了張嘴,像是回應,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它很虛弱。
息壤的作用似乎消失了,妖八的身軀也已到了正常野狼的大小。
它努力睜著眼睛,但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又合上了,隻有肚子在輕輕起伏。
長風摸摸它的腦袋,“你好好休息。”
狼的毛並不似貓那般柔軟,甚至有些紮手。但這種真實的觸感襲來,讓長風有種難以言喻的歡喜。
原來死而複生的人重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是讓人那麼愉快的事。
她微覺眼睛濕潤,抬手抹去,手背上就落了淚痕。
又想母親了。
如果她能回來,那該多好。
可是母親不會回來了。
長風越想越是難過,不願讓外人聽見哭聲,想阻止淌淚,可不知為何,那種難過席卷心頭,刺得人心疼痛苦澀,眼淚倒是流得更歡了。
“風兒。”
母親似在耳語,她抬頭望去,山穀裏妖風貫穿山穀,搖曳著大樹。
風過麵龐,拂幹了淚。
司瑤還在狼族裏轉著,依舊是沒發現長風。
她都找得快生氣了,“該不會是被抓起來了吧?”
燼說道,“不會,如果被抓,此刻狼族一定都將消息傳開了。”
司瑤惱怒道,“那到底去哪裏了!”
“或許……”燼話沒說完,他就停住了。不是因為有人朝他們走了過來,而是因為走過來的那人身上隱隱有長風的氣息。
他不會認錯長風的味道,確實是她的。
司瑤不知他的想法,隻知道又看見了平日都不多見的孫侄子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小姑姑。”望天玄本來在遠處,但他感覺到她的身上有股魔氣,想必不單單是帶了那仙子進來,還帶了個魔人。
那他便來將他也送出去,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留在狼族總歸是個隱患。
司瑤急著走,擺擺手就從他身邊掠過。
望天玄卻在她經過時朝她袖中扇出一掌綿柔掌風,將燼逼落。
司瑤卻渾然不知,蹦著步子跑遠了。
燼沒有逃,落地的一刻便化身,迎麵看向望天玄。
望天玄見他如此,說道,“你不呼救,也不逃,想必是找我有事。”
“你見過長風,見過那個仙子。”燼不知他對長風怎麼樣了,如果真的要戰,那他也不懼一場惡戰。
“你是魔,她是仙。”可這個架勢,像是要為了仙子將他撕了。望天玄不是個刻板的人,但對神魔固有的印象便是相逢即戰場,如今兩人攪和在一起,倒是讓他意外。
而且這兩個神魔和自己的兒子好像還是好友。
妖魔神三人竟是朋友。
不惜冒險進來偷息壤的好友。
“我沒有傷她,她此刻應當已經在妖穀了。”
燼皺眉,“你將她送走了?”
“是,我拜托她救我獨子。”望天玄不想拐彎抹角掩飾什麼,話已直白到不能更直白。
燼問道,“你信我們會救妖八?”
“信。”望天玄將一塊腰牌拋給他,“藏藏這一身魔氣,帶著腰牌便能從大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