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盯著手裏的茶看的蘭傾顏抬眼望向伯其安,茶桌隔得近,那低垂眼簾的少年長長的睫毛有些微卷,那濃密微卷的睫毛突然眨動起來,一雙波光吟吟的雙眸望過來,伯其安心中猛然一動,連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聽蘭傾顏把與那杜遊龍幾人的恩怨說了下。

“那杜遊龍在夔龍山有著兩萬兵馬,雖然都是些散兵遊匪,可夔龍山地形險峻,地形複雜,天府國攻打了幾年,一直拿他沒辦法,最近幾年,那夔龍山有了其他的勢力紛紛冒了出來,和這杜遊龍勾結在一起,夔龍山不管是水路還是陸運,都被這夥人把控著。這臨江城的太守也和這群山匪不清不楚的,城裏的各個鏢局都和這些山匪有往來,官運也好,商運也好,隻要到了臨江城就要花一大筆銀子托鏢局的人前去與山匪打點,可這夔龍山裏大小勢力數得出的就有十一家,最大的三家分別是夔龍堡,西家堡和那蜈蚣嶺,你就算是打點拿了那令旗,有時候也沒有用。”伯其安停頓了一下,喝了口水繼續說“你大哥蘭止行也和他們交手多年,這邊離豐香宮較遠,北都是豐香宮與傳世山莊的礦山產業,但在天府國的地盤,受到了一些牽製,你大哥這幾年親自組建了一支豐香軍,後來與那杜遊龍交過手,滅掉了幾家小的勢力,杜遊龍吃了些虧,損失了兵力,這群山匪一般是不敢動豐香宮的貨物了。”

“聽蘭小公子所說,那杜遊龍還不知你身份,必定也派人守在祥龍客棧附近了。你一定要小心。”伯其安叮囑著。

蘭傾顏覺得伯其安的聲音很好聽,聽他真心關心著自己便說道:“其安兄,你也稱呼我傾顏即可,咱們兄弟倆也親近些。”

伯其安懵了下,開口道:“傾。傾顏,你把那商隊情況與我說說。”

蘭傾顏便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和伯其安說了。伯其安聽了後,沉默了一會,便對蘭傾顏說:“你此次去北都,我來安排,那商隊頭領我去會會。時間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我和懷瑾住天字五號和六號,你隨時可來找我們。你和那鳳兄弟一定不要單獨外出了。”

蘭傾顏與伯其安告辭後,回房走到一半又想到要去哄哄那鳳小刀,便又找到蘭平貴拿了兩瓶好酒,打包了一些下酒菜,親自提著往天字一號房去了。滿字房的人等玉字房的人離開後,讓身邊的人也離開後,自己獨坐了一小會,也起身離開。

天字房在祥龍客棧西北角,房間都在二樓,一到四號房共一條走廊,不過上樓往左邊的一號房獨占一邊,往右是三到四號房間。

蘭傾顏提了酒和下酒菜穿過大廳往西北方的天字房走廊而去,就見一人迎著月光,踩在鋪著小石的路麵踱步走來,身影稍顯孤單卻又自帶一種王者之氣,不禁多看了一眼;對麵之人也看到了他,停了一下又繼續走了過來。

兩人沒有說話,一前一後往天字房走過去,在天字房上樓之處,蘭傾顏停了腳步,身後之人正好也走到了樓梯處,兩人都停步在樓梯下互望著,看清對方時,兩人心裏同時讚歎了一聲。

這男人正是四號房的六公子,蘭傾顏見這男子和蘭止言年紀一般大,修長的身形都高出來自已一頭,皎潔的月光下的俊顏,比鳳小刀和自己的兩位大哥更勝一籌,兩人就這麼靜靜對望著,似乎有著似曾相識之感,不一會兩人一起笑了起來,六公子微笑著側了一下身子,蘭傾顏也回報笑了一下,也不客氣先上樓而去。

天字一號房間,沒有鳳小刀的身影,桌上放著七千兩銀票和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有事,需要些時日去處理,辦完去北都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