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明亮的光圈追著提燈而移動，劉莫年的身影也隨之時隱時現。
當前方又一次陷入黑暗時，兩道銀光亮起。
如絲線一般閃過，無聲無息，在劉莫年站立的地方交錯開來。
李言感覺心髒一頓，不自覺的將呼吸屏住，他從未覺得時間走得如此之慢。
終於，光圈再度擺蕩了回去，重新將這一小片區域照亮。
李言凝神看去，那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襲來的兩人不見蹤影，劉莫年也消失在視野中。
留在原地的，隻剩下兩道交錯的裂痕。
以及，揚起的灰塵和剛剛飛過去那片樹葉。
而原本完整的樹葉，此時已經分成了四塊。
李言突然心思一動，操縱了一縷源氣附著在眼睛上，期望能看見更多的東西。
但他失望了，眼前依然黑漆漆一片，似乎源氣並不能對眼睛進行加持。
忽然，遠處有碰撞聲傳來。
好像是在房頂，還有瓦片摩擦下滑的聲音。
李言下意識地抬頭，但卻什麼都看不見。
他微微側頭，企圖聽到更多的細節。但映入耳中的，隻有雙方的碰撞聲。
下一刻，前方有熟悉的銀光閃過，但與之前不同。
這次亮如白晝，照得整個巷子都清晰可見。
猝不及防之下，李言隻感覺眼前一花，下意識用手遮住臉龐。
透過手指，他的瞳孔中倒映出前方的景象。
劉莫年正背對著他，身形已經挺拔了起來。
啪，此時瓦片落地的聲音，終於響起。
隨後，李言注意到，更遠一些的地方，有兩道人影正往後退去。
他們披頭散發，一身流浪漢的打扮，看不清樣貌。
“怎麼是他們？”
李言詫異，忽然有些明悟。
為什麼這些流浪漢會突然出現，沒多久又突然消失，原來一切都跟劉莫年有關。
“這個劉莫年到底是什麼身份？”
李言有種直覺，自己已經被迫卷入了某個不同尋常的事件當中。
罪魁禍首自然就是劉莫年，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爽。
李言心思急轉，而外界在一瞬間的明亮之後，又陷入了黑暗。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不明白嗎？你們主子把老夫這裏當成了垃圾場。”
“美其名曰試探，但你們其實就是他隨手扔掉的垃圾而已。”
“雖然很不情願，但老夫也隻能幫他把垃圾處理掉。”
黑暗中，劉莫年的聲音響起。
很快，便有一道沙啞的聲音回應道：“追捕叛徒，乃吾等分內之事。”
劉莫年嗤笑一聲：“大義凜然，那他怎麼不親自來找我？”
“不敢？還是別的？”
那人不再回答，接著熟悉的風聲響起，李言知道這是發動了攻擊的信號。
很快，道道銀色絲線閃爍，仿若在空氣中織出了一張發光的網。
不是捕魚，而是殺人的網。
李言見識過它的威力，心中期待著劉莫年到底會怎樣破局。
果然沒讓他失望，隻見劉莫年身體源氣暴動，隨後化作一圈漣漪蔓延。
看似緩慢，卻在瞬間橫掃而過。
想象中劇烈的碰撞聲並沒有出現，銀色絲線在被碰到的瞬間，便黯淡下去。
猶如落入水中的雪花，再也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