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你們倆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啊!!!”
她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搗亂的不得而知,但是這天晚上確實花費了半個小時在地上抓魚。
哪怕在老家也很少經曆這樣的事情,兩人一番折騰,臉上身上都有些狼狽,麵麵相覷地看向對方,鬱承以手掩唇,胸腔裏發出顫動的低沉笑意。
最後兩條魚還是和和美美地上了桌,一條清蒸一條紅燒,懷歆先前點的菜一個不落,鬱承全都給她做了,也都和她想象中一樣味美。
吃完飯就有些急不可耐,但不太適合直接切入正題,仍舊假模假樣地點開一部電影。
《剪刀手愛德華》,90年代的老片,本來是隨意打發時間消消食,卻看進情節裏,動了真情。
愛德華是擁有一雙剪刀手的機器人,但卻擁有屬於人類的心智,愛上了一個人類女孩。
他因為這雙容易傷人的剪刀手被誤解被質疑,在別人眼裏是怪物,是令人排斥恐懼的存在。可他卻從未停止愛她,用自己的一腔真心待她。
可是當擁有可以擁抱她的機會時,他卻膽怯地收回了手,因為害怕傷害到她。㊣ωWW.メ伍2⓪メS.С○м҈
“我想要一雙人類的手。我想用我的雙手把我的愛人緊緊地擁在懷中,哪怕隻有一次。”
分開的這麼多日子,每一分一秒都如此難捱。落地窗前霧氣縈繞指尖,冷冷的月色仿佛要被融化。窗外寧靜,室內也沒有亮燈,如同視覺落下保護色。
到了現在,懷歆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麼想念他,她一直把自己的情緒藏得很深,層層疊疊的,每一片都是偽飾,鬱承擁抱她的力道很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傾向前扣住她的肩頭。
“阿承,抱我。”
懷歆習慣性地叫他名字。耳後傳來鬱承略沉的氣息,他突然把她轉過來,麵對麵地抱緊。
懷歆小巧的下巴擱在他寬闊的肩膀處,鬱承托著她進了臥室,纖細的小腿在半空中晃了晃,門關上的時候,懷歆的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
背後是被鋪,麵前是他堅實的臂膀,懷歆被擁於這一方狹窄天地之中,心中充滿了慰藉的安全感。
她要看著他,看著鬱承的眼睛。
那雙漆黑深沉的桃花眼幽沉晦暗,懷歆看到他啟唇,俯近過來在她耳邊喑啞地喚她名字:“小歆。”
“……”
她的心猝不及防地跳了一下,接著聽到他問:“你愛不愛我?”
這一聲又低又沉,如他噴薄在她頸窩的呼吸,懷歆揚頸,感覺到他比之前更深更重的擁抱,好似砸在她心口上:“說愛我。”
懷歆說不出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喉頭好像被扼住,呼吸屏息,心跳略有些惶惶,眼尾微潮地摟緊鬱承的脖頸。
她如此患得患失,不是還在和他較勁,是覺得她隻有這麼一丁點的愛,是她等了好久才從他那裏爭來的,好像說出口就還回去了似的。
懷歆說不出來,她想到父親出事之後她就徹夜難眠,某天半夜口幹舌燥地醒來,想去客廳倒點兒水喝,卻聽到隔壁房間裏有說話的聲音。
是趙媛清,在小聲地對趙澈說著自己今後的打算。
不是該如何照料懷曜慶,而是在想,萬一人真沒了,他的公司,名下的財產,可能分到他們母子倆頭上的有多少,怎樣才能盡力多為趙澈謀一些實處。
人心是很複雜的,也經不起考驗。懷歆一點兒也不意外,但對於她來說,心底還是有一處坍塌了。
她以為的愛和所謂的親情摻雜著趨利避害的偽裝,如今渾濁的那一麵生生剝開給她看。
她向來都不是他們的最優選。
是一路上都在不斷被親近的人拋棄的那個,無論是主動或是被動,所有的人,所有人都會離開。
鬱承差點也回不來,懷歆用力抱緊了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要很多很多的愛才能夠填滿這顆孤寂的心,說一聲就少一點,她說不出。懷歆死死地咬著唇,直至淚眼模糊。
鬱承溫熱的手掌附了過來,用力嵌入她掌心五指之中,銀質戒指硌得她指根微疼,溫暖的檀木香味好像燃燒起來似的,鬱承安撫而溫存地擁抱住她:“沒關係,寶寶。”
“沒關係。”
懷歆的肩頭如蝴蝶般輕抖,鬱承的下頜線如刻般分明英挺,他的黑發,黑眸,夜色一般的深暗,隨呼嘯的風聲擁抱住這樣嬌小的她。
這一刻情感似乎轟然傾瀉,鬱承在淚水中長久地吻住她的唇。
“我愛你。”
“……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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