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柿:“陸小郎君是一個容易對人好奇的人嗎?”
陸雲門:“我想,並不是。”
阿柿正經地跟他對視了片刻,突然就露出了她的兩顆小犬牙,熱忱地對他說道:“沒有失禮!完全沒有!想看多久都可以!”
她邊說著,邊開心地踮起了腳尖。
在踮呀踮、踮了好幾下腳尖以後,她的開心還是抑製不住,忍不住又在原地轉了個圈!
——
“陸小郎君說他對我好奇,所以忍不住總是想要看我!”
一見到賈明,阿柿就興奮地跟開始同他分享起來。
她是跟著陸雲門一起進到縣衙裏的。
因為急不可耐想要告訴賈明,她都沒回客棧換衣裳,踢噠著寬大的農婦衣袍就跑了過來。
而很正好的是,她和陸雲門才剛到,陸雲門就被李忠叫到了屋內,隻剩下阿柿、賈明和舉著蒲扇在為賈明遮陽的侍衛百善在院子裏站著,可以讓她馬上就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可賈明卻沒表現出一點興致。
不久前,他興衝衝地同李忠說完了阿柿看到的凶手場景,卻隻得了一句“容我再想想”就被勸出了門。
這會兒,他正全心全神地在等李忠的回信,對著那扇緊閉的屋門望眼欲穿,連腳背上搬著同伴屍體成排走的螞蟻都沒心思留意,對阿柿自然就更敷衍了。
“對對對,你確實很值得別人好奇。畢竟這天底下大多數人,一輩子也見不到一個能肉眼見鬼的人……”
說到這,他頓了頓,突然轉頭看向阿柿,雙目炯炯,語氣也殷切了起來。
“對啊。”
他露出可掬的笑容。
“你看,你身份低微、樣貌普通,與陸小郎君有著天壤之別,換做平常,他看都不會看你一眼。但你血脈中的傳承卻使你奇異獨特,隻要你多多展示你這個異於常人的本事,陸小郎君就會一直對你好奇,就會一直看著你,這是件多好的事兒哇。”
他說完這幾句貌似貼心的話,便再也憋不住自己的狐狸尾巴,把他的意圖明晃晃曝了出來:“所以!你可一定要勤於此道,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任性,總說不想再見鬼招魂了。不然,陸小郎君可就不會看你了!”
阿柿似乎被他的這段話說動了,神情變得猶豫又糾結,完全不像以前聽到他勸她招魂時那般直接不高興地鼓起臉。
……
屋子內,李忠正在向陸雲門詢問此前在雜耍班子處究竟發生了什麼。
確認賈明方才講給他的內容同此前阿柿所言相差無幾,他喊進了院子裏的人,終於將這個案子的詳情鋪開告知。
據楊褐所言,他甚是冤枉。
那日,他正在那間庫房內進行每日的查點,梨娘端著茶盤不告而入。
他正巧口渴,便喝了梨娘遞上的茶水,誰知不久後,他便頭腦昏沉,四肢力乏,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待他再度醒來,他已經成了梨娘案子的疑凶,連情況都未摸清,便被接連審問,甚至還遭遇了牢獄之災。
李忠陳述道:“數次審問,楊褐的招供都沒有改過,一直咬定他昏迷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就連梨娘的死,都是在醒來後從我的口中得知的。”
賈明:“那照他的意思,是梨娘在水中下藥迷暈了他,隨後將他放進了大箱,自己再坐到箱中,將刀塞到他的手裏、捅刺了自己數刀?”
賈明的綠豆鼠眼一轉,當即就發現了疑點!
“先不說別的,縱然楊褐在男子中偏瘦陰柔,但梨娘一個纖弱娘子,要怎麼將楊褐搬進高箱!?”
“這倒並非不可能。”
李忠拿起幾份抄錄了雜耍班子眾人說辭的供紙。
“我已查實,梨娘雖是舞姬,但也練過尋橦頂竿的力氣戲,將一名成年男子搬至箱中並不算難。”
“嘶……”
賈明揪住他的八字胡。
但他立馬又想到了!
“那梨娘這麼做的動機呢?若不是有著深刻仇怨,誰會用自己的命去栽贓別人啊?”
“不錯。”
李忠繼續道:我也以此問審了楊褐數回。最初,他並不肯交代,但因獄中度日過於煎熬,幾日前,他終於求助獄卒找到我,向我吐口了一些事,隻求我不要將這些告訴尤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