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平……大梁進士……
大梁!
陳平挑了挑眉毛。
這個名字,他可熟悉呀。
當初的付平,也就是大梁的人。
而且這天下的王朝,絕大部分,都不是由皇室做主。
而是由掌控著朝堂的國子監,和各大儒院,共同做主!
之所以不起名為書院,主要還是為了尊敬他們的起源。
天下的書院,隻能有一個。
換句話說,大梁真正的掌控者,其實就在像阮子平這樣的儒生手中。
大梁對他和青雲宗有沒有想法,陳平不知道。
但……如果能夠讓他們內部,有些事情做的話,那肯定就沒時間,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陳平心念一動,再次看向,那在山路上蹣跚行走的阮子平,眼神中閃爍著微微的光芒。
……
山路上,阮子平拄著一根,還算是粗壯一些的樹枝,一步一步地沿著石階向上攀爬。
他不像其他那些上山的人,都是抬頭向上,眼神中充滿了希望的光芒。
反倒是一直低著頭,悶著聲走路。
隻有額頭上的汗水,滴答滴答地砸在石頭做的階梯上。
算是在這一片天地當中,除了周圍的蟬鳴鳥叫以外,唯一的聲音。
阮子平現在很累。
心力交瘁。
他雖然是夫子的徒弟轉世,但現在畢竟還沒有覺醒前世的記憶。
他現在,也隻能算是一個,胸中有些浩然氣,比普通人更強一點的……
不那麼普通的人。
但在體能方麵,他並沒有太多出奇的地方。
青雲宗的山路本來就比較陡峭,而且山門又比較高,坐落在山頭上。
這也是為了給那些,想要求著拜入宗門的人,一個考驗。
但這對於阮子平這樣一個凡人來說,就有些困難了。
畢竟青雲宗招收徒弟的時候,再怎麼樣,那都是有點修行的底子的。
那些沒有底子的人,一般都是在很小的時候,被宗門的長老們看上,直接帶回來的。
像阮子平這樣的人,終究還是少數。
不過他並沒有任何的怨言。
因為在他心裏,他已經死了。
徹徹底底的那種。
心都已經死了,那這身體上的勞累和創傷,又怎麼能算得上是勞累和創傷呢?
他繼續機械地向前走著。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走入了一道陰涼。
像是有人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他連頭都沒抬,隻是向旁邊側了一步,想繼續向上攀爬。
可是那道陰涼,也隨著他向旁邊側了一步。
仍舊阻擋著他的去路。
這讓阮子平不禁皺眉。
他又試探性地,向旁邊側了一步。
果然,那道陰涼也跟他同樣。
阮子平站在原地不動。
那道陰涼也跟著站在原地不動。
這一刻,他哪裏還不明白,這陰涼就是來阻止自己的。
可是沒等他開口,反倒是那陰涼先開了口。
“你回去吧,你沒有修仙的底子,即便是上了山,青雲宗也不會要你。因為你注定一事無成。”
上來就是一句犀利刺血的評價。
阮子平這一刻,終於有了怒氣。
他能在二十多歲便高中進士,自然也是尋常人眼中的天之驕子。
這一路走來,他也見識過很多,但唯獨沒有見過,有人說自己不行。
他抬頭,死死盯著眼前陰涼的主人,沉聲說道:
“你是誰?你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阮子平對你產生仇恨。】
陳平對係統的提示熟視無睹。
他隻是同樣低頭看著阮子平。
“我並不是對你指手畫腳,隻是你確實不適合走修仙的這條路。”
阮子平語氣中有些不悅地道:“我還沒有上山,你也沒有檢測過我的天賦,你憑什麼說我不適合?”
他顯然也是做過功課的,自然知道,山上有專門負責檢測一個人是否擁有修行天賦的陣法。
陳平並沒有在這件事上進行太多的爭論,隻是搖頭說道:
“一個人做事情,首先要講心。
唯有心智堅定,方能一往無前。
修仙長路漫漫,一路艱難險阻,若是沒有一顆真誠求仙的心,又何必來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