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子裏寂靜無聲,仿佛都能聽到彼此交纏的呼吸聲。
樓下哄鬧不已,僅隻有木板相隔,卻是兩處天地。
屠蘇蘇眉尖微挑,對上了陸曜的目光,沉聲道:“元宵當日,刺殺太後的人,除了紅月教的人之外,還有其他人……”
陸曜聞言,微微愣了一下,眼眸好像是水平如鏡的湖麵,扔進了一塊石子。
神情有些詫異,似乎沒有預料到屠蘇蘇會問這個問題。
見陸曜沉默不語,屠蘇蘇越發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所以明明知道了紅月教的意圖,你們還是選擇了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陸曜微低著腦袋,目光不敢與屠蘇蘇對視。
然後這個舉動,也恰巧證明了屠蘇蘇的猜測。
屠蘇蘇見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握住了陸曜冰涼的手心。
“我知道自古權勢爭奪必然少不了步步為營的算計,我也不想摻和進去,陸曜,若有一天我也淪為了你手中的一顆棋子,就給我一個痛快的吧!”
屠蘇蘇自然知道一旦卷入皇室鬥爭,便落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陸曜步入太閣,便是踏入了皇室鬥爭的門檻。
陸曜聞言,握緊了屠蘇蘇的手,斬釘截鐵的道:“蘇蘇不會的,我發誓我用盡我的性命保護你的,絕對不會利用你,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對上陸曜堅定的目光,屠蘇蘇不由得笑出了聲,“哈哈哈……陸大人,我逗你勒……別說什麼死啊活之類的,我隻是不希望你活得那麼累。”
自先帝寵幸景家起,大燕朝廷上上下下便是一團烏煙瘴氣,民不聊生。
景家與簫如玉爭鬥那麼多年,雖然景家倒塌,如今大燕就像是一座臨近倒塌的危城。
雖然權勢回到了李牧手中,但大燕邊疆有虎狼環視,內有楚慎從中作梗。
好比亡羊補牢,若是元宵當日南蠻一旦攻陷京城,大燕亡國已是必然的結局。
如今圍城之危雖解,但京城隱藏的各國勢力依舊虎視眈眈,而陸曜步入太閣,便是為大燕謀取生機。
屠蘇蘇早就發現了陸曜因為操勞過度,兩鬢間長了些許幾根白發。
正值風華正茂,卻早早的白了頭發,可見他麵臨的困難和壓力。
陸曜聞言一笑,似乎相信了屠蘇蘇的話。
“你還沒有放棄調查陳世卿嗎?”陸曜轉移話題道。
屠蘇蘇點點頭,“我不相信陳世卿與江雲鳶之間一點兒都沒有瓜葛,可惜江雲鳶的徒弟水靈兒來無影去無蹤的,我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不然今日也不會來尋陳世卿,找一找其他線索。”
“陳世卿怕是不會說實話,離陽公主的手段狠辣,京城出了名的善妒,若是知道陳世卿與女子待過一處,怕是要把天捅個窟窿不可。”
屠蘇蘇聽完,暗自嘖舌。
若不是聽到阿鳶說過離陽私底下豢養了不少麵首,她也真的以為離陽與陳世卿是對恩愛的夫妻。
可惜陳世卿隻是離陽在世人眼中的擋箭牌。
“不然我把陸大人帶到聽雪樓是真的來看戲的嗎?”
陸曜聞言一喜,“我一早就猜到了你帶我來,就是把我當個幌子。”
“肥水不流外人田,以陸大人太子少師那麼高的官職,陳駙馬多少給點麵子,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