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逃得張牙舞爪,轉眼間,已來到了綠茵如蓋,草長鶯飛的六月天。
夏日炎炎,京城剛下過一場雨,吹過耳旁的風都帶著濕熱。
落棠園的海棠樹已長得枝繁葉茂,屠蘇蘇四仰八叉的躺在躺椅上,躲著毒辣的炎陽。
而金蟾趴在一個水缸裏,裏麵種滿了未開的荷花,頭頂著一葉荷葉,小嘴一直朝屠蘇蘇嘮嘮叨叨著。
原來金蟾想收長生為徒,奈何長生隻聽屠蘇蘇的話,無論開出什麼樣的條件。
長生每次都先來找屠蘇蘇商量,然而屠蘇蘇從來都是一句話,‘你的人生是自己做主,何須過問他人。’
就這樣把長生打發了,因此長生更加堅定了內心,無論金蟾怎麼說都不動心。
金蟾沒有辦法了,便來找了屠蘇蘇。
屠蘇蘇聽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朝金蟾投去一個無奈的眼神。
幾月過去,金蟾已經恢複了真身原形,但還無法化作人形,此刻的它,正趴在水缸裏消暑。
“金蟾,再怎麼說我也不是長生的親人,他不願意認你當師父,我也沒有辦法,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嘛……”
金蟾聞言,氣鼓鼓的道:“蘇蘇,你就幫幫我嘛,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合眼緣的徒弟,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屠蘇蘇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走到水缸前。
目光打量著頭頂著一葉荷葉的金蟾,盡管它已經經曆死而複生的事情後,屠蘇蘇還是依舊不能直視它的本相。
嘴角劃過無奈的笑意,笑著道:“金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不就是圖更容易附身在長生身上,我勸你啊,別瞎想了,好好修煉才是正道。”
金蟾聞言,翹起了高傲的嘴巴,“我要是能修煉早就修煉了,可是我的內丹已毀,本想借著長生的身子重新修出一顆內丹,沒想到長生死活不願意……”
“你不是已經是半仙之身了嗎?怎麼還要需要內丹修煉?”屠蘇蘇滿臉困惑的道。
她記得凡是妖精怪體內都有一顆內丹,裏麵凝聚了所有的修為,內丹丟失,雖不損及性命,但要一切重新開始。
金蟾聞言,無奈的長歎一口氣,沉聲道:“重修內丹,那有這麼容易,且不說我的肉身已失,現在也隻能苟且附身在同類身上,蘇蘇,你知道為何烏蓮要找你嗎?”
“你不是說我是仙身,烏蓮想要得到我,助她修煉,按你這麼說的話,烏蓮豈不是也沒了內丹。”屠蘇蘇若有所思道。
金蟾點點頭,“沒錯,烏蓮就是對你存了這種心思,不過我與她不同,長生的身體與我十分契合,不必丟其性命,我也能借著他的身體修出內丹。
烏蓮就不同了,她本就與你相斥,若是要修出內丹,必須先殺了你,才能完全操控軀體。”
屠蘇蘇聞言,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一次烏蓮留給她的陰影還曆曆在目。
更何況還有一個不知是什麼動物修煉成精的妖怪,在暗中助她。
若是烏蓮某天卷土重來,以自己肉體凡胎的,怕是沒有反抗的能力。
上一次能打敗烏蓮,存屬僥幸,而下一次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