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鎮撫使還真不是小氣的人,隻是他深諳張勳的性子,若不給他個交代,轉身出了這門,他能給周瑾套麻袋,這影響就惡劣了。
現在,棘手的差事推出去了,還能安撫手下的得力幹將,挺好。
“張勳,你的機會來了。陛下有感楚國間者太過猖狂,打算在繡衣使者中另立一部,專門負責間者案,你既有經驗,那暫時就接著,能有結果最好,若是沒有,也要做出些成績。”
張勳是個莽夫,但是能坐上武官,還混到了繡衣使者千戶的位置,哪裏真沒有腦子。
劉鎮撫使說的輕巧,這是個燙手山芋,偏偏他正好因為此立功,開口的又是老上官,他連推脫的話都不好說。
“劉大人有令,我自然領命,隻是我手下人手不足,還望大人多補充幾個英才,免得最後差事辦不好,丟了大人的臉麵。”
這是應有之義,劉鎮撫使應了,“之前衙門不少人手中,都多少有些線索,我已經互相溝通過了,你派個人把所有線索資料歸檔,以後就全權交給你負責。”
看來劉鎮撫使早有打算,他隻是恰逢其會撞著了。
張勳滿嘴苦澀,還不能找借口推拒,“是,劉大人。”
安知夏被叫走後,無恙和老周奉命提審安玉師徒。
無恙這時候才看清了安玉的臉。
“你怎麼會在這?”
無恙和安玉同時出聲。
無恙看看自己繡衣使者的官服,又打量了灰頭土臉的安玉一眼。
“咳咳,那個老周啊,這個人是我的熟人,他不可能是楚國間者,中間一定有誤會。”
老周眼神裏浮現出幾分無奈,明明知道無恙剛剛成為繡衣使者,本不該對他要求過高,可是,一想到和無恙一起加入繡衣使者的安知夏,老周就更不得勁了。
“無恙老弟,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楚國間者藏的極深,也許與你朝夕相對十幾年的朋友,就是楚國人,你真的了解這個人嗎?”就敢替他擔保。
安玉趕緊說道:“我真不是楚國間者,我是安家二公子,另一位是我師傅,禁軍教頭王於昌。”
無恙趕緊把安玉的身份說清楚。
安家世代居於京城,往上數三代,都出過官吏,最高時曾有一位先祖擔任太尉,是真正的清貴高門。
安玉的姑姑便是生育十一皇子的安嬪。
這樣的身份家事,怎麼也不可能是楚國間者。
老周歎氣,無恙倒是說的清楚,但他是不是忘了,既然能認識這樣的大人物,他又是什麼身份呢?
“就算他是安嬪的外甥,十一皇子的表兄,進了我們繡衣使者的衙門,生死就不由他說了算。”
繡衣使者直接對陛下負責,哪怕是三公,也要退避三舍,別說是個不滿十歲的皇子,哪怕是當朝太子,也要給個交代。
“安公子,說一說吧,你們今日為何出現在天演樓?”
安玉此時哪裏敢不鬆口,隻能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你是說,禁軍王教頭之前就得到了消息,鎖定了嫌疑人,這怎麼可能?”
繡衣使者查了半月,幾乎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還是靠安知夏推斷出接頭地點,他們逆向追捕,才有了收獲。
王教頭一個普通禁軍武官,難道比繡衣使者消息更加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