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刺骨的冬夜裏,冷風簌簌。
偌大的豪華貴氣的處處宮庭卻是靜謐的可怕,沒有絲毫的人氣兒。
若不是席間有幾隊巡邏的皇家侍衛,怕是有不少人都會覺得這是個死城了。
冷月當空,月下黑影躥得飛快。
南玥宮庭西南角,乃是南玥曆代皇帝丟棄不受寵妃嬪的地方。
謝芳閣-冷宮。
一抹血般耀眼的紅衣姑娘站在那梅花樹下,與這鋪蓋子滿地的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冷芷輕抬手折下了一支梅花,唇角微彎起一抹涼涼的弧度來。
“既然來了,怎麼不敢現身了?”
清冷剔透的嗓音落了地,一抹黑衣現身。
那身著黑衣的男人一雙眸子生得如鷹般銳利,那修長挺拔的身高卻隻有在麵對著麵前的這個姑娘的時候才會微微的彎下腰。
男子說話的聲音似乎也是屬於那種清冽沒有一絲情緒起伏的類型,可是在對麵前的冷芷說話的時候似乎是習慣性的低了幾個調。
“姑娘。”
爵自鎮遠候府還在時候就與候府的其他人不一樣,別的下人或者影衛見著了冷芷是要稱一聲小主子的。
可他偏偏的就隻喚姑娘,似乎這樣他們兩個之間的差距就沒有那麼遠了。
“鎮遠候府沒了,你怎麼不走?”
清冷易透的嗓音間夾雜著濃厚的無法掩飾的沙啞,冷芷通過宮女的嘴裏得知整個鎮遠候府三百九十八條人命皆喪於宗政冽之手的時候沒有大哭大鬧。
她隻是自己靜悄悄的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麵失聲痛哭,直到嗓子沙啞了,淚也流幹了,她這才消停了。
終是自己當初的單純害慘了整個鎮遠候府。
害得她的父親娘親身受車裂之刑,害得鎮遠候府那些善良無辜之人落得個五馬分屍的地步。
她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府裏麵最晚出生的管家的小孫子才剛剛過了滿月宴啊!
爵靜靜的站在冷芷的身後,看著前麵的那抹似乎消瘦了不少的背影,心一下子抽疼的厲害。
他輕抬起手想要去輕撫著她的肩,卻又在下一秒快樂的收了回去。
他將自己的那隻輕顫著的手憑命的隱藏著,直到徹底的安撫好了自己不安的心緒,才輕輕的吐了句。
“姑娘在這裏。”
“嗬……”
冷芷輕飄飄的笑了笑,可若是細看的話,那笑裏夾雜著滄桑的悲涼。
“我在這裏又怎麼樣?鎮遠候府沒了?隻有我一個人了……”
此時此刻的冷芷完全的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種暴躁的狀態之中,這樣的她再也沒了當時的那份屬於冷芷的那份肆意灑脫以及狂傲不羈。
這樣形單影隻,滿臉落寞悲涼的冷芷像極了一隻喪家之犬。
爵看著仿若下一刻就要倒入雪地裏麵的冷芷,一個快步跑過去將她緊緊的擁入懷裏麵。
隻不過隻是抱了一瞬,爵似乎是意識到兩個人身份的差距,又退了兩步。
“姑娘,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爵話語中的最後一個字久久的都沒有吐出來。
直到一刻鍾過後,爵這才慢條斯理的說:“姑娘,還記得你十歲生辰時,候爺送給你的那支上千暗衛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