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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紹光能夠得到李秀成的信任,將大軍托付給他,自然有其過人之處,並非單靠一味勇悍。在鬆江城下激戰竟日,讓他對死守鬆江的軒軍,有了準確的判斷——人多,槍好,訓練有素,能打而且敢打。
官軍不曾有過火力如此凶猛的部隊,就連聞名下的湘軍,也達不到這樣的地步。在這樣的火力下,除非有十幾二十門洋炮同時轟城,否則即使逼近城牆,也很難拿出有效的攻城手段,除非是——掘地道,至城牆下再橫挖,用大量炸藥,將一整段城牆炸毀。
“大哥,掘地道吧!”郜永寬吃了大虧,已經紅了眼。
“掘地道,不是十半個月的事情。”譚紹光冷冷地。他對於郜永寬的兵今在陣前的表現,深有不滿。
太平軍中,有一位被封為“豫”的英國人,叫做薩維治,原來是英國皇家步兵團的上尉,去年不知為了什麼,跑到蘇州投靠了李秀成。他向譚紹光指出,今壕溝前那些煙霧,不是什麼妖法,而是“臭瓦罐”——隻要風一吹,就可以散盡,並不會有什麼了不起的傷害。這樣一來,郜永寬的部下在陣前潰散,衝動全軍,導致盾車全被軒軍焚毀,就顯得尤不可恕。
何況在這裏挖地道,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鬆江府的所在,水網密布,有時掘地三尺,地下便有水滲出,因此挖掘的進程一定會很艱難,要比往常多花費雙倍甚至三倍的功夫,才有可能掘成一條地道。而耗時日久,劉肇鈞一支偏師在北線孤懸,不知又會出現什麼變故,因此挖地道的提議,被譚紹光毫不猶豫地否決了。
“分兵!”譚紹光斷然做出了決定,“清妖之中能打的,隻有軒軍。現在軒軍既然把重兵放在鬆江,其他的各城,決不能再有這樣強的抵禦!容發,你帶吉元慶、吳建瀛、劉玉林,走南線,向東打。永寬跟我走,拿八千人去攻青浦,隻要打下青浦,就可以跟劉肇鈞聯絡上。傳令下去,今晚三更造飯,五更拔營!”
被喚作“容發”的,是李秀成的次子,叫做李榮發,雖然隻有十七歲,但因為父親的緣故,在軍中的地位很高。譚紹光這樣安排,等於交給他一萬七千人,可見頗為倚重。
太平軍的行動,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變得很迅速。當夜便按照譚紹光的軍令,將一切收拾停當,不到五更,兩路大軍已各自拔營出發,而此時的鬆江城內,對此還一無所知。
洶湧而來的洪軍巨浪,終於按照關卓凡所想的,在鬆江城這塊礁石上一撞,分成了兩半。李容發的一路,向南度過浦江,立刻向東急行,朝二十裏外的南橋鎮撲去。而譚紹光親帶的八千人,則往北走,奔襲青浦縣城。
戰鬥在明之後打響。隨著太平軍的猛撲,青浦城內薄弱的守軍,很快就現出力拙的跡象。更要命的是,協防青浦的丁先達,並未率手下的兩百多兵入城,而是在側麵打了一陣,隻殺傷了一兩百長毛,便退向泗涇了。駐守泗涇作為機動的軒軍馬隊,則根本就沒有出動。
等到鬆江城內的丁世傑收到消息,事情已經不可為了,青浦隻抵抗了一時,便告陷落。這一下,關卓凡在西線的“雙城計”,唱不成了。
紅了眼的丁世傑,飛馬從鬆江趕往泗涇鎮,剛進鎮公所,一向穩重的他就大聲吼了起來:“老張,你怎麼搞的嘛!”
一向火爆的張勇,卻大反常態,低著頭悶悶地抽煙,默默無語。丁世傑轉過頭,看見臉色鐵青的丁先達,正從兀子上站起來給他行禮,於是馬鞭一指,便破口大罵:“丁先達,我操你娘!你倒是好好地滾回來了,青浦城呢?我要拿軍法辦你!”
“哎,老丁,你先別急,這事不能怪先達。”一邊的張勇,到底開口了,“我這有老總的電令,你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