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更大的案子(1 / 2)

趙堂子胡同,一座一進的,

宅子極不起眼,但宅子的主人,當初正是看上了這一點,才將之盤了下來。

眼下大約是酉初一刻的樣子,時辰還不算晚,但空彤雲密布,色已經開始變暗。會下雪嗎?如果是,那就是入冬後北京的第一場雪了。

不過,宅子的主人的心思,此刻完全不在時上麵,大冷的兒,他不在屋子裏呆著,而是在的院子裏來回踱步。他沒帶帽子,但腦門上還是滲出了汗水。

他時不時地停下來,向西南方向張望。那個方向的不遠處,是石大人胡同,睿王府所在地。

這個人就是立海,惇王心腹,清華園的管家。

他在等敖保。

按照約定,敖保應該一做完晚飯,就要尋個由頭,溜出睿王府,到趙堂子胡同的這座宅子來。這應該不難,敖保雖然還沒到下值的時候,但晚飯畢竟已經做完了,隻家裏有急事就好了,反正睿王府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廚子。

就算不請假,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出王府,應該也不會有人過來搭理他。

王府三餐,和宮裏邊傳膳仿佛,時辰上都比較早。一般來,申正三刻左右,晚飯就應該做好;石大人胡同和趙堂子胡同離得又很近——出石大人胡同東口,即為朝陽門內街,沿街北行,右手邊第一條胡同,便是趙堂子胡同。從睿王府到這座宅子。走得快點,不消一刻鍾的光景。

就是,如果沒出什麼意外。敖保此刻應該早就到了趙堂子胡同才對。

意外——能出什麼意外?

立海煩躁地絞著手。

最壞的情況,當然是下藥的時候,正巧被人瞅見了。

按理來不能夠——怎麼能這麼點兒背?

立海歎了口氣:王爺走的這步棋,會不會太險了一點兒?

本來,按立海的想法,揭帖的事兒雖然辦砸了,但幹係並不太大。因為就算有人有所懷疑,但也並不能就此牽扯到惇王府的頭上。

一收到失手的消息,董河山就躲了起來。易容變裝,今兒一早,城門剛一打開,就在幾個惇王府的侍衛的護送下。出城遠遁。

案發之後。步軍統領衙門並沒有“關閉九門,全城大索”。想來,雖然捉了現行,但此案背後脈絡,步軍統領衙門的人一時還摸不著什麼頭緒。

直到中午,步軍統領衙門方才大舉出動,封了“聚賢館”,把館裏所有的武師都扣了起來。

但無所謂。“聚賢館”幹的所有的“濕活”,包括這一次粘貼揭帖。都是由董河山出麵派差,而且,由始至終,絕對不對武師們提一個“惇”字。“聚賢館”的武師們,也隻管辦事、拿錢,至於為誰辦這個事,為什麼要辦這個事,也絕對是一個字也不多問。

“聚賢館”的武師,確實時不時地應召到惇王府耍耍功夫,那又如何?總不成因為這個,惇王府就要保他們個個白璧無瑕?“聚賢館”和惇王府沒有任何台麵上的從屬關係,兩者之間,最多就是個“主客”的關係,他們犯了事,惇王連“交遊不慎”、“管束不力”都算不上的。

哼哼,就算有人起了疑心,又拿什麼來為難宣宗親子、先帝手足、國家親王、皇帝的五叔?

所以,隻要拿不到董河山,這個案子,就扯不到惇王的頭上。

董大俠嘛,你們就不要指望能夠抓得到了。

立海給惇王的建議,是“暫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待風頭過去了再”。

可是,惇王卻有不同看法。

步軍統領衙門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樺皮廠胡同案發現場,左翼總兵的人,拿出了關卓凡的手令;還有,其中十來個人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步軍統領衙門的人——步軍統領衙門的人不是那種精氣神兒!

更重要的是,他們人手一支“六星連珠”的手銃,這種短洋槍,整個步軍統領衙門攏共也沒有幾支,步軍平日巡邏、辦案,“標配”長矛、腰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