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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裏細細想去,李鴻章又認為:並無是理。【,
不久前,湖北巡撫嚴樹森報了丁憂,巡撫的位子便空了出來。往常遇到這種情形,一時之間,朝廷若找不到合適的接替人選,會指派藩司暫時“護印”。但這一次,朝廷直接下令:“著協辦大學士、湖廣總督李鴻章兼撫鄂省。”
李鴻章大出意外之餘,又不由喜不自禁。
“兼撫”二字,雖然略覺含混,但明明白白,沒有“署理”的字眼,所以,這是實任,不是暫署!不論“兼撫”的時間長短,自己總是集總督和巡撫大權於一身了!
督、撫同城,彼此掣肘,不論督、撫,都覺得是一件非常討厭的事情,李鴻章名正言順,專行獨斷,真是不出的順心暢意!
他並不認為,朝廷的人才,匱乏到連一個湖北巡撫都找不出來了,因此,這是朝廷對自己信任有加的表示!在軒王獨掌大政之初,這個特出逾格的任命,於自己更是一個極佳的兆頭!
這也是為什麼,兩前,碼頭上迎接李老太太的文武官員,李鴻章之下,就到了湖北藩司了——湖北巡撫,就是他本人。
請設“竹木新關”被拒,“兼撫鄂省”,這兩件事,是幾乎同時發生的,因此,李鴻章可以確定:自己簾眷未衰,也不是有什麼事情惹得秉國者不高興了,不設、或緩設“竹木新關”,上頭應該另有深意。
隻是,這個“深意”。自己一時還揣摩不透。
“揣摩不透”。一顆心就沒法子放到肚子裏去。得想個法子,摸出朝廷真實確切的意思才好。
還有,這段日子,京裏翻地覆,自己人在外省,情形總是隔膜,就算不為了“竹木新關”,也該派人進京。打探打探一番。
於是,李鴻章派了自己最親信的幕僚周馥,攜帶大筆川資,入京“公幹”。
周馥昨晚上回到武昌,已經約好,今兒上午,李鴻章公事一畢,即麵談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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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禮寒暄落座,茶端了上來,聽差剛剛出門。周馥的第一句話就是:“爵相,這一次進京。我見到了軒王。”
李鴻章目光霍的一跳:“哦?”
“我隻是一個候補道,位份差的太遠,根本就沒有動過請見軒王的念頭,”周馥,“是他叫了我去見他的。”
李鴻章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這可是沒有想到的事情!”
“是!”周馥,“見了麵,軒王是這麼的:我是‘故人’,他和我之間,是不好以名位羈縻的。”
到這兒,周馥微微一笑:“爵相,真正的‘故人’是你,軒王這句話,是衝著你的麵子,我是沾了你的光。”
這的是,當年在上海、江蘇,李鴻章和關卓凡,並肩作戰、克複失土的往事。
李鴻章心頭一熱,但他不好在這上麵多什麼,隻是點了點頭,道:“咱們這位新晉王爺,看來還算念舊——嗯,你繼續吧。”
“拜見軒王的情形,”周馥略帶狡黠的笑了一笑,“我等一會兒再——爵相,我先和文博川見麵的情形。”
李鴻章愣了一愣,哈哈一笑,道:“玉山,你倒是會吊胃口——你這是在書麼?”
“爵相,過片刻,你就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李鴻章微笑道:“好,我等著——嗯,這一次,文博川也見到了?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