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 有我就有她!(1 / 3)

至此,慈安已經可以確定,醇王福晉此行,並非出於醇王的指使,而是她自己個兒的主意。≯≯>

醇王福晉不算一個聰明的女人,然而,女人的直覺,卻使她采取了一種非常聰明的方式,來為醇王向慈安求恕——不留餘地的指責醇王。

您看,我已經狠狠地罵過他了!

潛台詞:您就別再生他的氣了吧?

這種方式,本來是有效的,尤其是對於寬厚的慈安來,尤其有效。可是,此事之關鍵,不在醇王福晉的態度,而在醇王本人的態度。

此時此刻,醇王的態度,慈安看得見的,是在接旨之後,掀桌子、砸瓶子、摔罐子——無論如何,這不能算是“求恕”吧。

如前所述,醇王福晉此行,並非出自醇王的指使——如果醇王福晉是醇王派來的,那麼,倒是可以認為,這是醇王一輪作之後,後悔認錯、求恕於上的一個動作。

醇王的動作是——一大早,和一個親信的師爺一起不知所蹤。

不曉得為什麼,這個動作,隱隱令人不安。

“‘失心瘋’……”慈安苦笑了一下,“你這個話,重了,不好就七爺‘專門同自己人過不去’——”

頓了一頓,“其實,惟其如此,才明,七爺確實是沒有自己的私心,確實是……呃,‘一秉至公’。”

“惟其如此”一類文縐縐的話,甚少出於母後皇太後之口,醇王福晉聽得略覺違和,但她趕緊抓住話頭,道:“是,是!母後皇太後的是,奕譞確實沒有自己的私心!”

微微一頓,“可是,可是,好心辦壞了事兒,也是辦壞了事兒!辦壞了事兒,就算出於好心、公心,我看,這個‘一秉至公’,不管他怎麼自吹自擂,也是當不起的!唉,奕譞這個人,糊裏糊塗的,不曉得他什麼好!”

醇王福晉強調的,是醇王沒有自己的“私心”,是出於“好心”,然而,慈安話中的深意,她並沒有真正聽出來。

妯娌倆的對話中,“一秉至公”四字,出自醇王為自己的“聖母皇太後要避嫌”的言論的辯解,慈安肯定醇王“一秉至公”,其實等於間接肯定了他對慈禧的指責。

至於醇王的言論,是否與事實相符,是否真是“好心辦壞了事兒”,慈安並未加以評價。

醇王福晉不曉得,在母後皇太後心目中,醇王的話,有的是“好心辦壞了事兒”,有的,就不屬於“好心辦壞了事兒”。

譬如,要關卓凡這個“準皇夫”,仿宗入繼大宗之嗣皇帝本生父之例,“退歸藩邸”,是“好心辦壞了事兒”;可是,“聖母皇太後要避嫌”,就不屬於“好心辦壞了事兒”。

不過,這個意思,以慈安的口才,沒有法子向醇王福晉既委婉、又清楚的表達,妯娌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醇王福晉開口了。

“有個事兒,”她又恢複了那種怯怯的口氣,“臣妾不曉得……呃,該不該問……”

“你吧,”慈安道,“這兒沒有別人,沒什麼該不該的。”

“是,”醇王福晉覷著慈安的神色,,“臣妾想問的是,北京這邊兒的事兒,呃,津那邊兒……呃,臣妾是,這個,聖母皇太後曉得嗎?”

慈安心中一跳。

不過,這個問題,並不出乎意外。

她歎了口氣,道:“不曉得,連大行皇帝龍馭上賓,都不曉得,之後的事兒,更加不必了。”

“啊……”

“還不敢跟她——”慈安道,“我的意思是,這些事兒,得麵對麵兒的跟她,不敢隻用信件、電報,也不敢……派個不大相幹的人去跟她,不然,既不清楚,也沒法子安慰、譬解,那,那不急壞了她?”

“呃……是……”

“她現在,”慈安道,“正在為文宗皇帝靜修祈福,大的一件功德,一個不心,就前功盡棄了!”

“是……”

“我想,”慈安道,“趕緊把手頭上的事兒了了,然後,親自到津去,親自去跟她這些事兒。”

醇王福晉微微一震,眼睛裏倏然放出光來,語氣也變得十分熱切:“請問太後,到時候,臣妾可不可以……跟了太後過去?”

慈安大大一怔。

這個要求,可是出乎意料了。

慈安想了一想,十分為難的道:“這個,恐怕……不行吧?朝廷的製度,好像沒有郡王福晉出京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