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來,”李福思道,“阿爾伯特親王是次病重不治,愛德華王子是負有一定責任的。”
“哦?”關卓凡微覺訝異,“怎麼呢?”
“愛德華王子現正在駐愛爾蘭的6軍部隊中服役,”李福思道,“倫敦的上流社會——甚至可以,整個歐洲的上流社會,都在流傳著關於****殿下的……‘愛爾蘭風情’的各種奇異傳言。”
“‘愛爾蘭風情’?”
這是個什麼東東?呃,俺怎麼想起了原時空的那個……“蘇格蘭情調”?
“是,‘愛爾蘭風情’,”李福思微微一笑,“這是一個有趣的法,不過,我試舉兩個例子,親王殿下您就明白了。”
微微一頓,“傳言一,****殿下呆在多娜夫人的香閨裏的時光,遠遠多過他呆在軍營裏的時光——這位多娜夫人,是愛爾蘭一位有名氣的舞台劇女演員。”
“啊……我明白了。”
“這也罷了。傳言二,****殿下對貝爾法斯特的艾格尼斯姐,產生了異乎尋常的興趣,大夥兒都這麼,‘****殿下對艾格尼斯姐的感情,熾熱如爆的熔岩,當****殿下爬上艾格尼斯姐的床時,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興奮的抖’。”
“這話的……夠刻薄的啊。”
“沒辦法不刻薄,”李福思聳了聳肩,“艾格尼斯姐是一位四十六歲的老處女——幾乎和女王陛下一般的年紀。”
“啊?”
“長子的種種古怪傳聞,”李福思道,“終於叫阿爾伯特親王坐不住了,他以慰訪愛德華王子所在部隊的名義,親自前往愛爾蘭,一探究竟。”
“唉,”關卓凡歎了口氣,“可憐下父母心!”
“可不是?”李福思道,“阿爾伯特親王究竟‘探’出了什麼‘究竟’,咱們不曉得,不過,阿爾伯特親王就是在這一次愛爾蘭之行的旅途中,染上了傷寒,回到倫敦之後,一病不起,以迄於今。”
關卓凡點了點頭,“我明白貴使何以‘阿爾伯特親王是次病重不治,愛德華王子是負有一定責任’了。”
“女王陛下尤其持此觀點!”李福思道,“據,乃父病重,愛德華王子從愛爾蘭趕回倫敦,親侍湯藥,女王陛下由始至終,不肯見長子一麵。”
“親生母子之間,”關卓凡喟然道,“不釋之憾,竟然如此之深,令人唏噓!”
頓了一頓,“怪不得阿禮國,‘阿爾伯特親王病重,女王陛下憂急惶慮,兆頭已不太好,若親王殿下最終不治,隻怕……女王陛下接受不了事實,哀毀逾甚,以致倦勤,則國家大政,甚有關礙’。”
“這不是阿禮國一個人的擔憂,”李福思道,“英國朝野上下,大抵都有類似看法——女王陛下、阿爾伯特親王伉儷情深,這不算是杞人憂。”
關卓凡沉吟道:“不過,因為這個事兒,就剝奪愛德華王子的王位繼承權,似乎……過了點兒吧?理由……似乎也不是十分充分吧?”
李福思搖了搖頭,“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事兒。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女王陛下對愛德華王子的不滿和失望,由來已久了。”
“哦?”
“女王陛下性格堅韌,”李福思道,“阿爾伯特親王性格平和,不過,夫妻倆都是十分謹飭的人,愛德華王子詩酒放誕,流連花叢,早就深為女王陛下厭惡了。”
頓了一頓,微微一笑,“關於女王陛下、阿爾伯特親王和愛德華王子,歐洲的上流社會,流傳著這樣一個玩笑的法:兩個德意誌人,怎麼生養出了一個法蘭西人?”
關卓凡微微一怔,但隨即就明白了“兩個德意誌人”、“一個法蘭西人”是什麼意思了。
維多利亞女王作為漢諾威王朝的君主,同德意誌的深厚淵源,前文已有介紹,在此不複贅言;另外,維多利亞女王的母親,是地道的德意誌人——薩克森—科堡—薩爾費爾德的維多利亞公主。
因此,以血統而論,維多利亞女王身上的“德意誌成分”,遠遠多過“英吉利成分”。
自個兒是“維多利亞”,母親是“維多利亞”,長女也是“維多利亞”,一堆的“維多利亞”——好吧,我們得承認,歐洲人起名字,真的是一點兒創意都沒有。
阿爾伯特親王就更不必了,他同樣來自薩克森—科堡—薩爾費爾德家族,嶽母即親姨,他和維多利亞女王,是至親的表姊弟——年紀相差三個月。
此謂“兩個德意誌人”。
至於“一個法蘭西人”,自然是諷刺愛德華王子的脾性行事,荒唐放縱,順便也揶揄了性浪漫的法國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