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有人殺人,有人誅心(1 / 2)

阮知方的不錯,大噸位的船隻,確實是無法自順安河口溯香河而上的。. .

順安河口的地形和水文,十分奇特。

香河東流至此,入海之前,莫名其妙的頓了一頓,然後向南北兩個方向泛漫開去,形成了一個狹長的、南北向的“堰塞湖”,“湖”、海之間,有一片窄窄的6地,猶如一條長堤——既可以是“海堤”,也可以是“湖堤”,長堤的中間,開了一個的缺口,香河即在此入海,此即“順安河口”也。

順安河口不但逼仄——誇張一點,在“大堤”上丟一塊石頭,都能砸到出入的船隻;河口的水文,也因為這種古怪的地形,變得十分複雜。

事實上,就算沒有以上的情形,單是水太淺這一條,就足夠把“伏波”號這種一千幾百噸的大船攔在外頭了——弄不好,您還沒進河口,就擱淺了。

前文過,法國署理駐華公使博羅內,跟公使館一等秘書克萊芒吹水,如果他是交趾支那總督,就會直接插手一八六六年的政變——派一支海軍6戰隊守在順安河口,城裏一亂,立即登6——以保護在順化城裏的西方傳教士的名義,然後,順勢攻入皇宮。

這基本屬於紙上談兵。

且不如果法國艦隊——不論規模大——出現在順安河口,必然引起越南方麵的高度警惕,順化必全城戒備,如此一來,叛軍就沒有法子像一八六六年的“丁導之亂”那樣,突然難,攻入皇城了;單以順安河口的地形、水文,法軍若要強行登6,隻能派一支很的部隊出戰,十九世紀,並沒有什麼“特種作戰”的概念和能力,拿這樣的一支部隊上陣,是怕越南人餓著了,送去替人飽肚嗎?

某種意義上,順安河口,算是順化的一道“險”——敵人既無法遂行大規模的登6,就無法從東向——即海上威脅順化,因此,無論是十九世紀的法國人,還是二十世紀的美國人,侵略越南,想打順化,都得先從順化南邊兒的土倫——即峴港登6,然後,走6路,自南而北,進攻順化。

可是,6路也不是那麼好走的,順化和土倫之間,有一座山,曰海雲嶺,是順化和土倫的然地理分隔,越南國土狹長,順化居南北之中,剛剛好在“蜂腰”的位置,一座海雲嶺,完完全全,擋住了北上的路,繞都繞不過去。

當初,法國人雖然攻陷了峴港,卻在海雲嶺被阮知方據險擋住,一戰不利,權衡利弊,才轉而南下,去攻打嘉定的。

東有順安河口,南有海雲嶺,順化有這兩道“險”可以為恃,也是當初被嘉隆王選定為新都的重要原因之一。

“含翁的不錯,”唐景崧點了點頭,“大船確實無法自順安河口溯香河而上,所以,這一次,我進順化,帶六條較的船隻就好了。”

微微一頓,“這六條船,噸位不算太大,船底也都是平的,淺水行船,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噸位”的法,雖然違和,但阮知方還是聽得懂的——六條較的船隻?

他想起了那個大鐵罩子裏的黑洞洞的炮口,心頭不由大大一跳。

可是,那真的是一門大炮嗎?感覺上,好像比“伏波”艦艏的主炮還要大些似的?

靠近伏波號的時候,他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巍然佇立的“旗艦”上頭,腦子中轉來轉去的,都是一會兒見到了欽使,該如何婉轉進言、折衝樽俎?再沒有留意其他的艦船,包括那六條較的船了,因此,直到現在,他還搞不清楚,那個大鐵罩子裏的,到底是不是一門大炮?

如是,船如此之,炮如此之大,可就太過不合常理了!

不過,無論如何,九條大船,不入順化,船上的大炮和大軍,自然也就不入順化,阮知方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那……請維公的示,其餘船隻,是否就泊在此處?如是,日用……”

“日用”二字,剛一出口,便打住了,後邊兒的話,生生的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