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一愣,連皇帝陛下在內,臉上都有些訕訕的。
拿破侖三世輕輕咳嗽了一聲,看向萊昂內爾,“伊莎貝拉二世母子,都安置好了嗎?”
好了,吹牛拍馬結束,禦前會議開始。
“回陛下,”萊昂內爾道,“都安置好了——安置在比亞裏茲。”
頓了頓,“本來是要請她到巴黎來的,可是她不肯,一定要住在距離西班牙比較近的西南部省份。”
拿破侖三世“哼”了一聲,“她還是想著複位是吧?——一有‘好消息’,立即啟程回國,朝發夕至?”
“呃……是,”萊昂內爾道,“伊莎貝拉二世應該是這麼一個心思。”
拿破侖又“哼”了一聲,“別做夢了!她最好還是早點兒宣布傳位給兒子阿方索親王!這樣,我們反倒可以主動些——阿方索親王的民望,總比她這個做娘的要好一些。”
“陛下睿見!”萊昂內爾道,“我也是這麼勸她的——如果傳位給阿方索親王,反叛者——攝政團的壓力,就大了許多,可是,她死活不肯。”
拿破侖厭惡的抽了抽鼻子,“這個貪婪的老女人!我在巴黎這裏,都好像都聞得到她的——”
下麵的話不雅,打住了。
“根據情報,”萊昂內爾道,“伊莎貝拉二世還派人和卡洛斯那邊兒的人聯係,遊他們起兵,討伐叛逆,自己願意提供財政支持。”
“咦,奇了!”拿破侖三世微微駭笑,“卡洛斯那邊兒?”
“是!”
卡洛斯是伊莎貝拉二世的叔叔,就是當年扯旗放炮和侄女爭奪王位的那一位,“卡洛斯戰爭”前後打了兩次,斷斷續續,連綿數十年,西班牙今這副誰都收拾不來的爛攤子,和這場曠日持久的內戰,很有關係。
卡洛斯本人早已去世,但支持他的勢力,依舊存在。
“這叔侄倆可是死敵啊!”拿破侖三世道,“卡洛斯的人,能搭理她?”
“自然不會搭理她,”萊昂內爾道,“卡洛斯一派,寧肯王位落到外國人手裏,也不願意看見伊莎貝拉二世複位的。”
“這就是了嘛——”
頓了頓,拿破侖三世道,“你方才,伊莎貝拉二世對卡洛斯的人,如果他們起兵,,她可以提供財政支持?”
“是。”
“這個老女人——她倒還有錢?”
“有!”
萊昂內爾很肯定的道,“第一,叛軍攻陷馬德裏王宮的時候,不為己甚,替伊莎貝拉二世的逃亡,留下了非常充裕的時間,她帶了大量的行李到比亞裏茲,其中,應該包括不少金銀。”
頓了頓,“除此之外,還有銀行存款嘛!她的許多錢,都存在國外的銀行——主要是咱們法國的銀行裏頭。”
到這兒,看向福爾德,意味深長的道:“是吧?福爾德先生?”
國務部長兼財政部長的另一個身份是——銀行家。
福爾德從容的點了點頭,“是的。”
事實上,伊莎貝拉二世的相當一大部分財產,就存放在福爾德先生的銀行裏。
這個話題不宜再深入了,拿破侖三世了句“她如果不把這麼多錢放到自己的口袋裏,也未必會被推翻”,然後就轉移了話頭,“西班牙那邊兒——我是,攝政團——他們怎麼?”
“攝政團——”萊昂內爾道,“塞拉諾也好,普裏姆也好,都十分滑頭,都他們很後悔選擇利奧波德王子作為西班牙的新國王,可是,話既然已經出口了,無論如何,不能由他們自個兒改口收回——那就太難看了,可就是把德意誌人往死裏得罪了!”
拿破侖三世的臉色,陰沉下來了。
“他們,”萊昂內爾覷了覷皇帝陛下的臉色,多少加了點兒心,“最好的法子,自然是釜底抽薪——巴伐利亞那邊兒,自己主動宣布放棄西班牙王位的邀請,這樣,彼此的臉麵,都好看些。”
頓了頓,“實在不行的話——普裏姆,他認為,利奧波德王子一定過不了西班牙議會的那一關的——他們會事先在下頭做遊的功夫,請議員們‘知所進止’的。議會通不過,雖然也不大好看,可是,按程序辦事,誰也不出什麼來。”
“不!”拿破侖三世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不能夠走到議會那一步——投票的事兒,哪個敢打包票?萬一通過了呢?再者了,咱們和這個普裏姆,淵源也不深,誰曉得他是不是兩麵三刀?”
“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