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鬼畜!(1 / 3)

“怎麼?”皮埃爾並沒有被西鄉從道唬到,冷笑著道,“難道……坊間傳聞不實?西鄉君的哥哥,其實並未為關親王所害?可是,據我所知,這個傳聞的始作俑者,好像就是西鄉君自己啊!自己過的話,不能忘就忘了吧!”

西鄉從道大怒,“騰”的站起身來,一隻手戟指喝道:“你!——”另一隻手,本能的就去腰間摸刀。

大久保利通大喝:“西鄉君!”

西鄉從道的手,虛懸在刀柄上方,微微顫抖,眼中的怒火,直要噴了出來,不過,這個摸刀的動作,終究是停了下來,手沒有真的按到刀柄之上。

大久保利通低沉著嗓子,“西鄉君——請你坐下。”

西鄉從道咬了咬牙,“呼——”吐出一口悶氣,然後“噗通”一聲,坐了回去,胸膛不住起伏,惡狠狠的瞪著皮埃爾,臉上還是一副要撲上去將他生吞活剝了的表情。

“領事閣下,”大久保利通冷冷道,“我們對法蘭西帝國,一向抱有敬意,對你本人——亦敬你是客!不過,也請你自重!——客人也得有個客人的樣子!不然的話,隻好請你打道回府了!”

皮埃爾輕輕“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淡淡的道:“好吧,算我失言——‘家仇’什麼的,我收回——”

頓了頓,“不過,‘國恨’二字,我可不會收回!拿貴國的話,所謂‘春秋責備賢者’,我的話就算重一點,也是為薩摩好,為二君好——”

大久保利通頗為意外:這個法蘭西鬼畜,居然連“《春秋》之法,責備賢者”的法都曉得了?不過,這其實不能算是“貴國的話”。

“大久保君、西鄉君!”皮埃爾繼續道,“你們二位,都是勤王誌士,我想,對於一八六五年——元治元年秋的‘若狹灣之變’,二君每一思及,就該痛徹心肺吧!”

日本仿佛中國明朝之前,動不動就改元,一個皇有好幾個年號,“元治”是孝明皇的最後一個年號,這一年,即一八六五年,中國介入“第二次長州征伐”,倒幕、挺幕二派矛盾激化,“公武合體”的中間道路走到盡頭,倒幕派公卿毒弑支持“公武合體”的孝明皇,太子睦仁繼位,是為明治皇。

年輕的皇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取第一個年號,就發生了“乾門之變”,倒幕派聯合薩摩藩,爭奪“禦所”——皇宮的控製權。

得到消息,軒軍即向京都進發,薩摩藩見勢不妙,趕緊腳底抹油,跑路之前,策劃了關卓凡斥為“大傷和”的“宮之焚”,倒幕派裹挾皇、皇太後、皇太妃、皇姑等人“出狩”,彙合長州藩的殘兵敗將,北上蝦夷地——北海道,意圖“再造乾坤”,終於在越前藩的若狹灣,被中美聯合艦隊截住,乃有皇一行四船盡沒的“若狹灣之變”。

其後,和宮內親王繼位,是為和櫻皇,改元“交泰”——留意,當年就改,而不是像中國那樣,登基第二年元旦開始,才算正式改元。

因此,一八六五年的日本,有兩個年號——一個“元治”,一個“交泰”,“若狹灣之變”的時候,還是“元治”,法蘭西鬼畜對於日本年號的使用,還是很準確滴。

略可惜的是,明治皇掛的太快了,不然的話,日本的一八六五年,就會有三個年號了——多好玩兒呀!

聽到“若狹灣”三個字,大久保利通的目光,微微一跳,西鄉從道的神情,就更加的異樣了。

當然,“痛徹心肺”是談不上的,“勤王誌士”不假,可是,日本的“勤王誌士”,到底,“勤”的是日本這個國家,不是具體哪個皇帝,必要的話,“勤”掉一個皇帝,換過另一個皇帝,不在話下——就像他們對待孝明皇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