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法國人的密鑼緊鼓(1 / 2)

中國人滿弓蓄勢,法國人也終於開始密鑼緊鼓了。

杜伊勒裏宮,禦前會議進行中。

“先生們,”拿破侖三世的話,幹的像一段劈柴,“‘沱灢事件’提醒我們,之前,我們的動作,太慢了!我們的思路,究其竟,還是一種被動的、防禦性的思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頓了頓,劈柴好像裂開了,“不然的話,法蘭西帝國還會再次遭受羞辱!”

臣子們都曉得,但凡出以這種古怪的幹澀的口吻,就表明皇帝陛下內心異常憤怒——但為了保持風度,強自壓抑,於是,語氣就變的異樣的幹澀。

不錯,收到“沱灢事件”的報告時,皇帝陛下確實顏震怒——Puain!又來一次“無一人片板逸出”?!

拿破侖三世的憤怒,甚至超過了“升龍事件”——你們這群混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啊!

不過,“你們這群混蛋”到底是誰,難以“的指”,一腔怒火,不曉得撒到哪個的頭上才好?

“沱灢事件”是中國人對“基隆事件”的報複,但你不能去怪罪製造“基隆事件”的“凱旋號”、“梭尼號”,因為艦隊指揮官汪達爾中校的報告,言之鑿鑿:出港之際,受到了進港的中國軍艦的“侮辱和威脅”,這才被迫“先發製人”滴。

再者了,怪罪“凱旋”、“梭尼”,亦與備戰的大氛圍格格不入——如是,下頭的人,不定就以為,“上頭”其實並無意同中國開戰,“宣戰”什麼的,隻不過虛張聲勢罷了。

那還得了?!

也不能怪西貢那群笨蛋——

避免“沱灢事件”的發生,隻有兩個辦法,或者將駐軍撤出,或者增援沱灢——可是,都不可行。

撤出沱灢,形同“棄土”,還沒正式宣戰呢,你就“不戰而逃”?這傳了出去,新聞媒體,坊間輿論,還不轟翻了?

那麼,增援沱灢?

西貢自己,也是個被增援的對象,拿什麼去增援沱灢?就算目下的西貢,陸續有援軍趕到,堪堪有了些增援沱灢的力量,可是,調整部署,需要時間——哎,這會兒,氣兒還沒有喘勻呢!

動作再怎麼快,也趕不上“沱灢事件”啊!

其實,最正確的做法,是在計劃增援西貢的兵力中,抽出一部分,直接派往沱灢的!

不過,拿破侖三世也曉得,這麼想,不過是記“馬後炮”——哪個想的到,會發生“基隆事件”、進而引發“沱灢事件”等一係列變故呢?

寢宮之中,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拿破侖三世的目光,落到一件青花纏枝蓮紋如意耳扁壺上,他好像被什麼燙了一下,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將之抓起,狠狠擲了出去,砸在另一件青花八寶紋雙耳寶月瓶上,“砰”一聲大響,兩件瓷器,同時撞得粉碎。

我靠,賠錢!

不錯,這兩件瓷器,都是圓明園的“失物”,到時候,但凡上了俺的清單,你卻拿不出來的,不得,隻好要你賠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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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軍事部長和禦前會議中銜級最高的軍人,朗東元帥不能不第一個對皇帝陛下的訓諭做出回應:

“是!陛下訓諭極是!我們確實要盡快製定對中國的全麵的進攻戰略了!”

事實上,“進攻戰略”不是沒有,不過,在“首攻”的大方向上,是有分歧的——咱們是先打中國本土呢?還是先打越南呢?

抑或,同時對中國本土和越南發動進攻?

“是啊!”拿破侖三世的語氣,還是幹巴巴的,“別的不,首攻的方向,必須定了下來——今就要定了下來!不能夠再拖了!”

“是!”

郎東元帥的目光,投向海軍和殖民地部長黎峨將軍——該你話啦!對中國的戰事,不是以海軍為主嗎?

黎峨將軍清了清喉嚨,“在首攻的方向上,我以為,不能輕易分散兵力——歐洲至遠東,路途遙遠,轉輸困難,無論法蘭西帝國如何強大,能夠投送的兵力,總是有限的,因此,同時對中國本土和越南發動進攻,不是上策,必要二擇其一的。”

見沒有人話——也即是沒有人反對,黎峨將軍繼續了下去,“我認為,這場戰爭勝負之關鍵,在於摧毀中國稚嫩的艦隊,徹底消除中國海戰的潛力,之後,我們就可以任意選擇登陸的地點——包括重施‘亞羅號戰爭’之故智,登陸津,進攻北京!”

頓了一頓,“如是,中國政府就不能不屈膝投降了!——越南那兒,不必大動幹戈,甚至,很可能一槍也不必放,中國軍隊就得盡數撤了出去——永久的撤出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