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 昭示八旗:捐棄前嫌,團結一致,安內攘外?(1 / 2)

“八哥,”孚王不即回答鍾王的問題,倒反問了回去,“上一回你跟著輔政王去津,接普魯士王太子,看了軒軍的閱兵,不曉得,軒軍的軍歌,你聽過沒有?”

鍾王一愕,話頭怎麼轉到這上頭來了?

“聽是聽過——怎麼呢?”

“軒軍有一支軍歌,”孚王道,“叫做《團結就是力量》,你曉得吧?”

呃……在這兒,獅子先汗一個,這是《團結就是力量》第幾次出場啦?

鍾王被孚王問的又是一愣,軒軍的軍歌——聽倒是聽過的,可是,隻聽得士兵們震動地的扯著嗓子吼,到底唱的是些什麼,歌名又是什麼,統統不曉得。

他有點兒尷尬,道:“軒軍的軍歌,倒是聽過幾支,不過,你的這個……《團結就是力量》,在不在其中,倒不好。”

“軒軍還有這樣子的一支軍歌?”話的是“心泉貝子”奕謨,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團結就是力量》——這個名字,倒是……直白的很啊!”

孚王一笑,“是——就是這麼直白!”

“不過,”奕謨沉吟了一下,“大雅若俗,大巧若拙——有趣,有趣!”

咦,這個評價——“大雅若俗,大巧若拙”——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似的?

趙惠甫?曾滌生?

介麼巧?

奕謨之評,似乎頗出孚王的意外,他笑道:“老六,有機會,你倒是可以將這支歌子,放倒你的子弟書裏——嗯,回頭,我叫人把歌詞抄給你!”

奕謨行六。

“好——”奕謨眼睛一亮,“那我就先謝過了!”

著,拱了拱手。

孚王轉回鍾王,換了十分鄭重的語氣,“八哥,我以為,輔政王之深謀遠慮,就在這支歌子裏——就在‘團結’二字!”

略略一停,一字一頓,“誰人之‘團結’?八旗之‘團結’!”

“楠木廳”中,人人心頭,微微一震。

過了一會兒,“我明白孚郡王的意思了,”莊王道,“肅順既已伏法,他的罪過,該抵償的,都已經抵償幹淨了,他本人如此,他的家人,更是如此——再沒有什麼罪過,要他們家來承擔的了!”

頓一頓,“此其一;其二呢——”

到這兒,看向孚王,“得,老九,還是你自個兒來罷——我怕我的不夠透徹。”

“好!”孚王道,“那我就當任不讓,試為諸公言之!”

頓一頓,“第二——也是更加重要的,祺祥政變,是咱們旗人自個兒‘鬧家務’,這個‘家務’,既然已經‘鬧’過了,該撕擄清楚的,都撕擄清楚了,那麼,該翻篇兒的,就得翻篇兒了!”

再一頓,“當初鬧生分的房分,不管是吃了虧的,還是賺了便宜的,‘生分’二字,都得扔到爪哇國去!得重新和和睦睦的,親如一家!——哎,不對,什麼‘親如一家’?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嘛!”

著,看向鄭親王承誌,“大哥,你是吧?”

承誌沒想到話頭扔到自己這裏了,趕緊雞啄米似的點頭,“是,是,孚郡王的太對了!”

祺祥政變,載垣、端華、肅順伏誅,端華的王爵,自然也被褫奪,鄭親王這頂鐵帽子,從而降,落到了承誌的頭上。

承誌和端華,是同一個高祖——即曾祖之父,叫做奇阿通的,這個關係,本就已是很疏的了;而慈禧和恭王之所以選擇承誌來做鄭親王,除了他心謹慎以及在他那一房分中居長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承誌的生母鄭氏,不但是一個妾,還是一個漢軍,地位低下。

如是,承誌戴上這頂鐵帽子,一步登,必然感激涕零;另外,亦可以確保,這位新鮮出爐的鄭親王,不會像原來那位及其六弟肅順那般飛揚跋扈了。

事實證明,慈禧和恭王的眼光很好,這麼些年,承誌一直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孚王喊他“大哥”,他可不敢喊孚王“九弟”,更不敢像莊王那樣,喊什麼“老九”,而是正正經經的“孚郡王”。

“鑲藍旗深明大義!”孚王道,“其餘各旗,亦應如是!不然的話,這一大家子,吵吵嚷嚷的,日子還怎麼往下過?”

鄭親王是鑲藍旗的旗主。

“還有,”孚王繼續道,“外頭若有人打上門兒了,咱們自個兒一盤散沙,不擎等著給人欺負嘛!”

到這兒,看看睿王,再看看寶鋆,“老睿、佩翁,我年紀輕,沒經過什麼事兒,你們二位,都是親曆祺祥政變的,不曉得我的對不對呢?”

聽到“外頭若有人打上門兒了,咱們自個兒一盤散沙,不擎等著給人欺負嘛”雲雲,睿王、寶鋆眼中,都是波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