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八章 吾得之矣!吾得之矣!(1 / 2)

大浦慶,首先,在“倒幕”一事上,大久保利通和島津久光的立場,不是完全一致的。

大久保利通自許“以下為己任”,孜孜於“勤王改革”,幕府既然已經成為他的“勤王改革”的絆腳石以及“下的禍害”,就不能不“倒幕”,並且願意為“倒幕”承擔相當的風險;可是,作為藩主的島津久光,並不如大久保利通那般“放眼下”,他更關心的,是薩摩藩自個兒的一畝三分田。

大浦慶,對於“倒幕”,島津久光其實沒有太大的興趣,如果幕府大勢已去,打打太平拳、撿撿現成便宜,島津久光並不反對,可是,目下,幕府明顯還談不上什麼“大勢已去”,現在“倒幕”,薩摩藩是要獨任其重的——這也罷了,關鍵是,還要獨力對抗大清的幹涉和報複啊!

前頭過,對於大清,大久保利通還是忌憚的——不然也不能專挑大清忙於對法開戰、無暇東顧的時候發難,還將明如上人推到前頭替自己擋箭——大久保利通猶如此,島津久光就更加不必了。

雖然,據“特別管道”的法,大久保利通一再向島津久光保證:一,幕府必一戰而敗;二,清國既不可能兩線作戰,就不可能幹涉薩摩“倒幕”;三,清法之戰,必然清敗法勝,清國新敗之餘,沒有力量東顧,因此,不必擔心清國的報複。

到時候,日本的新政府再對清國幾句好話,包括保證繼續執行幕府同相關國家鑒定的協議、條約,清國還能有什麼脾氣?

到時候,清國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幕府下台的事實了。

聽起來好有道理,可是,島津久光還是禁不住心裏打鼓。

“幕府一戰而敗”,“清國不能兩線作戰”,這兩點,島津久光都是認同的,問題是第三點——萬一清法之戰的贏家是清國呢?

又或者,清國雖然輸了,但是,輸的不是太慘,戰後,還有力量“東顧”呢?

就像——

嗯,就像清國雖然輸給了英、法,可是,掉過頭來,就把洪楊給敉平了——那也是“新敗之餘”啊!

這幾年,薩摩藩整軍經武,固然頗有成績,可是,並不敢百分百保證,一定打得過那個軒軍啊!

萬一打不過——

那就不是“處分”的事情了!而是滅藩、滅族的事情了!

請參考“一次長州征伐”和“二次長州征伐”之異同。

“一次長州征伐”,長州藩認慫,得了個“長州處分”,幾個家老把責任擔了下來,切腹謝罪,也就算了,藩主基本沒啥事兒。

“二次長州征伐”呢?

哼哼!

兩次“長州征伐”,長州藩的下場,何以差地別?

不就是“一次長州征伐”沒有外來幹涉,“二次長州征伐”清國插手了嘛!

因此,不管大久保利通的如何花亂墜,在島津久光眼中,目下“倒幕”,依舊有著巨大的風險。

如果巨大的風險可以帶來巨大的回報,也罷了,問題是,如此行險,對於薩摩藩來,到底有什麼好處?

或者,的再直白些——對於島津氏來,到底有什麼好處?

“倒幕”成功,島津氏可以取德川氏而代之、建立“島津幕府”嗎?

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長州藩“倒幕”,是為了“勤王”,薩摩藩“倒幕”,還是為了“勤王”,“倒幕”成功,“大政奉還”,皇直接掌握政權,還有“幕府”這回事兒嗎?

如果沒有“幕府”了,在新政府中,薩摩藩——島津氏,到底扮演一個什麼角色呢?

這個疑問,島津久光隻對兩個人隱隱約約的透露過——一個是鬆帶刀,一個是大隈重信。

鬆氏、大隈氏,世代皆為島津氏心腹家臣。

鬆帶刀無言以對,大隈重信則,“主公的這個問題,整個薩摩藩,大約隻有大久保君可以回答了。”

當然,島津久光不會拿這個問題去問大久保利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