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部分內容,節選自居伊?鮑利斯所著《安南戰紀》。
中法戰爭之時,居伊?鮑利斯服役於第三十五基幹步兵團,軍銜中尉,是戰爭的親曆者;戰後,本文學青年一枚的鮑利斯,退役做了記者,服務於《費加羅報》,《安南戰紀》便是原連載於《費加羅報》,後結集出版的。
此書重版多次,幾乎每重版一次,出版商就會給它安上一個新名字,因此,別名甚多,有謂之《血色安南》的,有謂之《流血的安南》的,甚至還有什麼《安南曆險記》、《安南脫生記》的,《亂清》以尊重史實為務,以鮑利斯先生之原意為準,即《安南戰紀》。
鮑利斯的筆頭既十分來得,又為中法戰爭之親曆者,《安南戰紀》出版之後,不但十數年間,暢銷不衰,同時,也成為時人和後人研究這場戰爭的重要資料。
到這兒,醒目的書友會發現:“第三十五基幹步兵團”?北寧戰役中,循水路進軍的,不就有這個“第三十五基幹步兵團”一份兒嗎?
就是,這個鮑利斯,參加了扶朗城頭山之戰?
是滴。
以下如無特別明,皆為《安南戰紀》之內容,隻是在“節選”的同時,做了一點兒“微調”——這個時代的泰西人寫文章,尤喜誇張和感歎,那些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修飾,《亂清》能刪就刪了,不然,必為諸書友所不耐——不過,隻刪不改,不影響《安南戰紀》之原意。
好了,閑話少敘,書歸正傳。
“大霧是上帝賜給法蘭西勇士的最佳的禮物,在大霧的掩護下,我們沒有付出任何傷亡的代價,便輕而易舉的逼近了中國人的防線——而中國人明知我們愈來愈近,卻無可奈何。”
“衝出大霧的時候,我們已經進入了中國人的步槍的射程,原本以為,會立即遭到暴風驟雨般的猛烈的攻擊,但出乎意料的是,中國人並沒有馬上開火——石牆後,似乎一片寧靜。”
“我聽見身旁的吉爾瑞恩上士‘咦’了一聲,開玩笑的道,‘怎麼,中國人被嚇傻了?’”
“但暴風雨終究還是來了,就在我們準備跑步衝鋒的時候,中國人開火了,石牆上冒出了無數團白煙,雨點般的子彈向我們傾瀉過來。”
“實話,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甚至也沒有想過——密集如斯的彈雨!怪不得,之前對中國人的左翼陣地的進攻失敗了呢!”
“我們立即各自尋找掩護,躲在樹木或者大石之後——這座狀似安南人的‘纏頭’的土山上,有很多這樣的大石;緊接著,開槍還擊。”
“因為煙霧——之前的炮擊的硝煙還沒有完全散去,中國人的密集的射擊又產生了大量的新的煙霧,實話,我們根本看不清石牆後有些什麼!不過,這不影響我們的瞄準——我們對著那一團一團白煙開火就好了——一團白煙的後麵,一定是一顆中國人的腦袋瓜兒。”
“不斷有子彈擊中我麵前的大石頭,石屑彌漫,我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唇,咦,鹹鹹的?”
“不,並不是我的嘴巴破了,而是石屑就是這個味道——或許,這座土山上的石頭,包含某種鹽分吧!”
“我聽見連長在高喊,‘射擊!射擊!’”
“作為副連長,我也在高喊,‘射擊!射擊!’”
“‘夏賽波’步槍真是一件卓越的武器!我試用過普魯士人的‘德賽萊’步槍,我必須——非常客觀的、不帶任何偏見的——我們的‘夏賽波’步槍,比普魯士的‘德賽萊’步槍,強多了!”
“聽中國人也在使用‘德賽萊’步槍?好吧,對可憐的中國人表示同情!”
“我能夠感覺到,中國人的‘彈幕’,似乎略微疏鬆了一點兒——我們的反擊,產生了效果。”
“連長大吼,‘前進!前進!’”
“作為副連長,我也在大吼——好吧,你們都曉得我喊的是什麼了——‘前進!前進!’”
“我們離開樹木和大石,繼續前進,中國人的‘彈幕’,倏然又緊密起來了!”
“就這樣,我們在樹木和大石的掩護下,一邊射擊,一邊雖然緩慢卻堅定不移的向前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