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城外,東北方向,祿村。
村口近河之處,有一座的“白馬將軍廟”,這是這一帶唯一一座純磚瓦結構的房子,因此,理所當然的被“遠東第一軍”征用為指揮部。
此刻,“白馬將軍廟”內,氣氛壓抑,阿爾諾以下,沒有一個人的臉色是好看的——或陰沉,或焦躁,或惶惑。
一看就曉得,這個仗,打的不怎麼順手啊!
本來,山西一役的前半截,還是頗為順利的。
“遠東第一軍”向巴黎提交了北寧戰役的“總結報告”以及接下來進攻山西的作戰計劃後,未等到巴黎正式回複,山西戰役的參戰部隊,便鼓樂喧的開出了升龍城,向山西“水陸並進”了。
進攻山西的計劃,巴黎不可能不予批準,因此,不必坐等巴黎的正式回複——不打山西打哪裏?如極個別人主張的那樣,發動“第二次北寧戰役”?
如是,豈非等於變相承認,“第一次北寧戰役”失敗了?
還有,據“第一次北寧戰役”之種種情形,這個“第二次北寧戰役”,不論如何部署,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啊!
另外,若發動“第二次北寧戰役”,當然要換一批部隊來打,若上帝保佑,竟然得手,那麼,“第一次北寧戰役”參戰部隊的臉,可就不曉得往哪兒擱嘍!
最重要的是:若巴黎不批準進攻山西的作戰計劃,即意味著——整個北圻、乃至整個越南、甚或整個亞洲戰場,都要“專攻為守”了!
所以,巴黎的正式回複,既不必等,也不能等——
趕緊的!趕緊打一個漂亮的勝仗!將山西拿下來!堵住巴黎的老爺們的嘴巴!
山西扼控紅河中、上遊,本身雖為戰略要地,不過,單就其周邊地理形勢而言,卻遠不及北寧之複雜,升龍通往山西的路上,唯一可能對“遠東第一軍”形成實質性阻礙的,隻有一個丹鳳。
丹鳳名為縣城,不過,拿到中國,也就是一個鎮子大的樣子,並沒有城牆一類的防禦設施,可是,丹鳳的地理,卻十分特別,並非無險可恃。
丹鳳四麵環水,紅河及其支流底河繞境而過,猶如然的護城河般屏衛著丹鳳;而為了防範洪水的侵襲,丹鳳之四周,皆沿河修築了高大的堤壩,於丹鳳而言,這些河堤,便等同於城牆了。
猶如沿水路進攻北寧必須先攻克扶朗,進攻山西,也一定要先拔掉丹鳳這顆釘子。
不過,不同於進攻北寧,水路是水路,陸路是陸路,彼此相隔甚遠,隻能水路打水路的,陸路打陸路的,各自為戰,彼此沒有什麼直接的聯係,最多隻能算是“遙相呼應”;進攻山西,某種意義上,水路、陸路,卻其實可以算作一路——
艦隊沿紅河上溯,陸軍則沿紅河南岸挺進,彼此可見、可聞——從升龍至山西,一路上,由頭至尾,海軍的艦炮,都可為陸軍提供直接支援,這個“水陸並進”的“並”,是真正的“並”——“並肩子”之“並”也。
也因此,丹鳳將同時受到水、陸兩個方向的夾攻,這顆釘子,雖然地理特別,但是,較之扶朗那顆釘子,應該還是好拔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