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鬼剃頭!(1 / 2)

若將這個問題拋給關卓凡,他自個兒大約也會愣一愣:

是啊,為什麼?

關卓凡對婉貴妃,話裏話外,有意無意,確有“撩妹”的成分在,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已經準備好了要給地下的文宗皇帝再戴上一頂綠帽子——“撩妹”嘛,不過是關某人的性,就算已娶了皇帝,做了輔政王,也還是改不來的。

何況,拿軍事的話題去“撩妹”,似乎也不算“正途”——“撩妹”一道,關某人的手段多著呢。

更關鍵的是,關卓凡在婉貴妃麵前侃侃而談者,並非炫耀武功,正好相反,他一直是在自曝其短。

他的長篇大論,歸攏起來,不過一句話——

我沒你想像的那麼牛掰,如果沒有英國人,我未必打得贏這一仗;就算打得贏,十有八九,也是“慘勝”。

既然關卓凡本人一時半會兒未必能夠想明白“為什麼”,那麼,獅子作為他的最主要的關注者之一,見獵心喜,越俎代庖,就來試著替他解答一下婉貴妃的困惑。

獅子以為,兩個原因:

一,壓力;二,孤獨。

先第一個——“壓力”。

沒有人曉得,今日之前,關卓凡的壓力,大到了一個什麼程度——

我特麼居然掉頭發了!而且,居然是“鬼、剃、頭”!

真正是——

“鬼曉得我經曆了什麼!”

關於對法戰爭的勝負,陸上的戰事,早在三年多前——在關卓凡籌備對法戰事之伊始——他就是有把握的;可是,海上的戰事,直到今早上聽到“紅旗報捷”的近衛團軍士的那句“報告!蘇竇山大捷!”前一瞬,他還是沒有把握——一丁點兒把握也沒有。

中國從來不是一個海權國家;近代中國的國門被敵人從海上打破,一切的恥辱和痛苦,皆發端於海上;而直到關卓凡穿越的時候,中國雖為五常之一和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是,依舊未取得過任何一場上規模的海戰的勝利——更加不要對海權強國的海戰的勝利,並依舊承受著來自海上的強大的壓力。

對於海戰——尤其是“上規模的”和“對海權強國的”——的勝利的渴望和失敗的恐懼,已深深的滲入了包括關卓凡在內的大多數中國人的骨髓和血液之內了。

關卓凡做過無數次的兵棋推演,將中、法雙方的優劣勢一一擺出,從最樂觀的到最悲觀的,設想了二十幾種可能,但是,即便是最樂觀的一種,他還是得不出“必勝”的結論。

因為,無論如何,他繞不過最關鍵的一點——

彼,百年海軍強國,坐世界第二把交椅;我,成軍不過三年。

而我不但要贏,還要大贏!

如果輸了呢?

前頭過,陸上的戰事,還是有足夠把握的,那麼,海敗、陸勝的格局,似乎就仿佛於原時空了,而且,似乎較原時空要好一些——畢竟,原時空的中法戰爭,陸上的反攻,及諒山而止,未至北寧、山西,而本時空,在沒有製海權的情況下,反攻升龍雖未必現實,但保住北寧、山西,還是做的到的。

但略一細究,就會發現,雖然多占了一些地方,但這個格局,其實反不如原時空了。

原時空的中法戰爭,對於中國來,首要的目的,是自保,而不是奪回彼時事實上已為法國掌控的越南。

事實上,國力虛弱的中國,對於保護越南這個朝三暮四、略強大些就要掉頭咬宗主一口的“藩屬”,實在沒有多大的熱情;在李鴻章等人的眼中,越南更加隻是包袱,而非資產,早一扔掉早一好,為了保護這個白眼兒狼包袱,冒破國的風險,同世界第二強開戰,更加是吃錯了藥。

戰爭的結果,雖然“失去了”越南,但法人不能越國門一步,而且,不割一寸地,不賠一兩銀,清流們雖然還難免在肚子裏逼逼一番,但在主政者的心目中,其實是很滿意的——達到了主要的戰略目的。